毒士沉吟一番,好半天才回答道:“交州在地圖上是扁長形狀,從交州最南邊的重鎮濰城至荊州最南邊的重鎮荊南,不過五百里的縱向。很多年前我在荊州的時候就設想過,一旦交州門戶濰城被破,南蠻長驅而入,荊州該以何應對。所以,我那個時候就想出來了這麼一個計劃來。只是……大將軍心軟,不然計策會更加完美。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蠻族不上當,畢竟有個孫覺在,那個奸賊對濰城太熟悉了,而且還很熟悉行軍打仗,很有智謀與韜略。”
“慈不掌兵,但百姓不是士卒,我可以為了完成戰略去犧牲士卒,但做不到犧牲平民百姓,這兩者之間是有區別的。士卒,乃至於我,都是為了守護百姓而戰,若讓百姓犧牲性命,我們的戰鬥還有何意義?”,尉遲武穆搖頭道:“鄒華,你的思想有些危險啊!你是天下間最富智謀的人,也是我見過最有智謀的人,你想犧牲百姓,只是因為你懶,你可以做到一切,對麼?”
鄒華好半天沒吱聲,然後站起身給尉遲武穆躬身行禮,道:“謹記大將軍教誨!在下一定奉為箴言!”
“哈哈哈……!”
尉遲武穆爽朗的大笑,好像聽到了什麼高興的事情,接著站起身,背手向外走,道:“跟我去轅門看看,看看將軍們的雄姿!”
“咚咚咚……!”
撩開營帳帷布,戰鼓聲轟鳴傳至,尉遲武穆仰頭看著天上淅瀝不停的連綿陰雨,閒庭信步的向轅門外行去。
鄒華並沒有跟上,他的任務比尉遲武穆甚至還要重,不能耽誤絲毫。毫不誇張的說,這次聖戰的勝負手就是“毒士”,他謀劃好了,一切皆好,他謀劃出了錯,萬事皆休。
人族的軍隊主動從濰城中出擊,與天蕩山前五十里處安營紮寨,建立起穩固的防守。五十里,這是一個很好的緩衝區,既可以不讓蠻族藉助天蕩山山麓居高臨下的衝擊而來,也斷了他們突然襲擊的念頭。而且,這五十里的範圍是很適合人族的平原地帶,若山林險阻過多,能夠飛簷走壁的蠻族會讓人族難以全身而退。
尉遲武穆登上了大營外的井闌,向遠處瞭望的同時,問道:“蠻族還沒有應戰嗎?”
士卒恭敬的回答道:“還沒!將軍們叫罵了許久,可能那些鳥撮聽不懂人語,到現在也沒個動靜。”
尉遲武穆呵呵的笑了出來,很自信的說道:“那是他們怕了!別看他們人多勢眾的樣子,其實啊!多數都是濫竽充數!咱們精兵三十餘萬,都不夠分軍功的!”
別看老將軍說的挺輕鬆,實際上呢?任何戰事,都沒有說一開打便有必勝信心的,所以這樣說,他是在貫徹鄒華的計劃。老將軍如此說完話後,他的話定然會被身邊計程車卒傳遍整個軍營。士氣,一切都是因為士氣,謊言也是可以增強士氣且是增強士氣最得力的方式之一呢!
人族大軍與蠻族聯軍中間的地方,隔了好遠,停留著一支五千規模的兵馬。十數個彪悍的武將一字排開,不過,他們就像是捧月的眾星,在軍陣最前方的地方,有個人,一個看起來巨熊一樣的男人,典白熊。
胯下騎著帶有兩丈餘高,五丈餘長的黑色妖牛,典白熊身披魚鱗甲。頭戴狻猊盔。掌中一柄虎頭刀。威風凜凜。
板門似的虎頭刀被典白熊燈草一樣揮舞,雨水中,挽出了一個漂亮的水花兒,他甕聲甕氣的大喝:“有沒有個喘氣兒的?聽的懂人話不?爺爺的大刀,已經等得不耐煩啦!”
聲音滾滾似雷聲,傳出去二十里,依然能夠讓天蕩山上的蠻族聯軍聽的真楚。
脾氣以暴躁著稱的虎蠻,早就嗷嗷叫了起來。無奈,作為這次聯軍首腦的龍蠻人不說話,他們就不敢動彈一絲一毫,否則,龍蠻人的規矩比人族軍隊的軍法還要嚴苛。
“咚咚咚……”
“殺殺殺……!”
鼓聲、喊殺聲,就好像一根根肉骨頭,逗弄的蠻族眼紅的厲害。
“人族欺我太深!誰願出戰,滅他士氣?”
一聲喝喊從高處傳來,龍蠻人終於忍耐不住。這次龍蠻人破天荒的出動了五十個,每個放在其他部落都是大頭領的存在。在高出喊話的是龍蠻人中最弱的一個,饒是如此。那高達兩丈餘的身高,遍佈全身的龍鱗,還有猙獰的腦袋,透露出的只有兩個字——彪悍!
龍蠻人說話了,其他的蠻族怎能不願意衝鋒陷陣?
虎蠻頭領之一,蠻王沙峪站了出來,大聲道:“吾願往!斬人族首級,獻與聖族!”
聖族,這是蠻族內對龍蠻人的尊稱。
那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