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部分(2 / 4)

小說:擇天記 作者:雨來不躲

情——已經發生的事情,再也無法改變,那麼後悔不後悔,沒有任何意義,不需要進行檢討,即便有,那也只能發生在他自己的內心,他絕對不屑於向這個世界解釋什麼。

他就是這樣性情的人,如果換作以前,無論梁紅妝再慘,他都會面不改色地離去,今天他同樣面不改色,但不知為何,在離開之前說了兩句話。或者,是因為陳長生的頭垂的太低,握劍的手太抖?

“你梁家歷代祖宗當皇帝的時候,又在南方殺了多少人,滅了多少門?”

蘇離看著梁紅妝面無表情說道:“至於滅你梁家滿門……如果我真想這麼做,你怎麼還能活到今天,梁王孫如何還能活著?”

他的心情忽然變得有些煩躁起來,望向陳長生寒聲說道:“不趕緊走還傻站著做什麼?模仿孤獨還是冒充絕望?不要以為你救了我的命,就有資格對我說教。”

說完這句話,他向著荒山那面走去。

經過這些天的休養,他依然傷重,但可以慢慢走兩步了。

兩隻毛鹿吃飽了青草,回到場間,看著向遠處走去的蘇離和依然低頭站在場間的陳長生,顯得有些困惑,不知道該跟著誰。

陳長生抬起頭來,看著梁紅妝,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只說了兩個字:“抱歉。”

終於說出這兩個沉重的字,他的心情卻沒有因此而變得輕鬆些,伸手攬起兩隻毛鹿頸間的韁繩,沉默向前方那道有些孤單的身影追去。

荒山那面是南方。

梁紅妝再也無法支撐,跌坐於地,看著漸行漸遠的二人,痛聲喊道:“你以為你們真的能回到南邊嗎?你繼續跟著他,你也一定會死!”

陳長生沒有回頭,低著頭繼續沉默地走著。

蘇離走的很慢,沒有用多長時間,便被他追上。

毛鹿屈起前膝,伏在了地上,他把蘇離扶了上去。

從始至終,沒有交談。

……

……

走過這座荒山,又翻越了另兩座荒山,毛鹿停在一片青青如茵的草坡旁。

陳長生從鹿背上下來,奔到道旁,彎下身便開始嘔吐。

蘇離看著他嘲諷說道:“那個傢伙又沒死,有什麼好吐的。”

陳長生擺擺手,想要解釋兩句,卻無法壓抑住胸腹間的難受,再次吐了起來。

與梁紅妝的這場戰鬥,是他第一次正面且獨自戰勝一名聚星境強者。這場戰鬥如果不是太過平常無奇,顯得有些輕描淡寫,或者能更配得上這場戰鬥在歷史裡的地位。

但他付出的代價並不是平常,越境殺的戰鬥當然不像表面上那般輕描淡寫。在梁紅妝的星域威壓之下,他也受了很重的傷,渾身的骨骼都彷彿想要裂開,先前他的身體一直微微顫抖,那是情緒問題,也是身體真的有些撐不住了。

但真正的傷勢不在身體,而在精神。

他沒有徐有容那樣的推算天賦,更沒有足夠強大的天賦血脈,對慧劍的學習才剛剛上路,便要強行摧動慧劍迎敵,而且一動便是七劍,這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承荷的。大量的甚至可以說是海量的資訊採納與分析,如大海般甚至如星空般浩瀚無窮的複雜計算,直接壓榨乾淨了他所有的精神,讓他的識海震盪直至將要崩潰。

他的神識盡數消耗在那七劍之中,識海變得空空蕩蕩。

修行者的身體是精神海洋裡的一艘船。他現在的精神海洋枯竭了,那艘船在虛無的空間裡不停墜落,永遠沒有止盡,這是很恐怖的一個過程。他覺得四周的一切,荒山與草坡都在不停地轉動,變化,湛藍的天空彷彿正在向頭頂落下,這讓他無比煩惡、難受、眩暈,痛苦,虛弱。就像連續喝了七天七夜的酒,那酒是烈酒,甚至還是劣酒。

這種感覺非常痛苦,非常難受,而且這是精神層面的事情,根本沒有辦法從身體裡驅逐出去。

他把昨夜和今晨吃的烤肉與野果全部吐了出來,把胃液也吐了出來,最後吐出來的東西只剩下清水般模樣的事物,直至什麼都吐不出來了,還沒有停止,他開始乾嘔,彷彿要吐到海枯石爛、天荒地老,如此才能表明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態度。

蘇離看著在道旁嘔吐的少年,沉默不語。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以黃紙傘為杖慢慢地走到陳長生的身後,慢慢地舉起黃紙傘,打在陳長生的頸後。

啪的一聲,陳長生慢慢地倒了下去。倒下前,他用盡最後的力量,保證自己向後倒下,不會沾染到自己吐出來的那些穢物。

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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