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當年一定也是熱鬧非凡,可現在一切都變了模樣。
廣闊的礦場熔化了,山丘的精煉廠倒塌了。毀壞這一切是究竟是什麼,帕特里克想著,他曾經見過毀於內戰的工業星球,見過在核爆襲擊下覆滅的建築群,也見過腐朽衰敗的遺蹟,可那些地方都不像這裡一樣完全令人絕望。
帕特里克,託洛汀和吉賽爾是在他們的巡洋艦被爆炸前的最後一刻登上了逃生艙,矇頭蒙腦的降臨到了這顆星球上的。原本與他們的一起乘坐救生小艇的,還有其他六,七名倖存者。
只是其他人幾乎能沒能扛過落地後的第一天,就被這裡致命的空氣或其他東西奪走了性命。而他們三個能夠扛過來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他們穿著埃蘭實驗中的“詛咒”防護服。要是身上這東西再出點什麼差錯,那可就真完蛋了,前海軍中校想著。
親眼看見同伴因為窒息撕扯著自己喉嚨的苦痛,他們再也不敢摘下令人氣悶的頭盔,呼吸著經過防護服過濾後的不算新鮮的空氣,總比一命嗚呼好上百倍千倍吧。
接下來就是地獄一般的旅程了。他們跌跌撞撞在這個廢墟一樣的星球上跋涉著,妄圖找到人類能夠生存的一塊綠地。可是,僅僅幾公里的探索,就讓他們感到力不從心。
在消耗光了從救生艇帶下來的一點點食物和水之後,他們明白了,在這個不毛之地找水和植物的念頭,那就和想在太陽上尋找綠蔭一樣,純屬是一廂情願的暗戀,根本就沒有任何成功的希望。
埃蘭的防護服能為了保證穿著者的持續行動力,內建了“充足”的營養物質,可帕特里克依然時常覺得,腹內空空的飢餓感不斷湧上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三個降臨到不知名行星上的人,心中獲救的希望也一點點黯淡下去。為了儲存剩餘的體力,他們又回到了帶著他們到達這裡的逃生艙內,無助的堅守著那個可能得到救援的希冀。
如果早知道要經歷這些,帕特里克說什麼也不會跟隨託洛汀一起出逃,即使是接受星區那些沒完沒了的審查也比這個明知希望渺茫也固執的假裝相信要強。
“我似乎聽見了什麼。”託洛汀說道,她抬起頭來,一些聲音引起了她的警覺。
帶著蒼白色面具的吉賽爾也起身湊到了救生艙的門口,從她的反應看,也應該一樣有所覺察。
“是的,我也聽見了。”帕特里克的回應道,他再次小心的探頭出去。
聲音的發出者是一部四足步行機械,它正以散步的姿態走了過來。這個步行機邁著一種難看而扭曲的步子,在搖擺中移動著,看上去相當的不自然。那部機械的四足並非像馬和牛那樣成雙成對,長短沒有整齊劃一,排列的也毫無邏輯,完全不符合人類的審美,帕特里克簡直不能相信還會有如此理念的設計師,讓他看上一眼都覺得難以接受。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裡有其他東西……”帕特里克說道。之前的探索一無所獲,他們一度懷疑自己是這個星球僅有的會動的東西。
現在看來,之前的結論似乎武斷了些,帕特里克想著,他立刻有了新的擔憂。他們藏身的逃生艙雖然經過環境的腐蝕,破敗的程度基本與周圍的世界融為了一體,可它的形狀和顏色依然非常的顯眼,如果被對方發現了,不知道又會怎樣。
“我過去看看。”身為男性,讓帕特里克決心對兩名女士負起保護的責任。
“這算是保鏢的義務嗎?”託洛汀偏過頭問道。
帕特里克悶哼了一聲,說道:“嗯,算是吧。”
埃蘭族的指揮官吉賽爾說道:“我和你一起去,這是稍有差錯就會送命的事情。”
“隨便。”留下這麼一句,帕特里克說著走出了逃生艙。
踏上古老的廢墟地面,帕特里克又一次感到,眼前的世界已經無異於一堆廢鐵餘燼和殘垣斷壁,結實的房梁捲曲得猶如一團鋼絲棉。孢子隨著電弧燃燒和爆裂,殘餘物洋洋灑灑從天空灑下,模糊了防護服的一體式面罩。
帕特里克小心的靠近,埃蘭的裝甲有著很好的保護措施,光學迷彩和次元傳送裝置,讓他就像隱身了一樣。
而吉賽爾跟在他的身後,也一樣隱匿了身形。
同樣身著防護服,前海軍中校覺得自己渾身不自在,而埃蘭指揮官的動作就顯得輕盈自如。
“我們左右包抄,你注意觀察周圍。”吉賽爾發出了指示,接著帕特里克就看不到她了。
好吧,每個女人都覺得自己可以指使我嗎,帕特里克抱怨著,掃描著廢墟以便尋找出更多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