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絛拾階而上。葫蘆腰一片平坦空闊,可容十餘人落腳。展長生四處張望時,展龍立在葫蘆嘴邊,手掌按在外殼上,那巨大葫蘆便悄無聲息,自雪地上騰空而起,朝著石屋方向飛馳而去。
烏雲初登高空,卻顯得一派氣定神閒,只在葫蘆腰位置緩緩巡遊,時不時撥弄兩隻幼崽,免得脫離視線。
展長生小心翼翼朝前邁步,卻發覺這葫蘆看似光滑,實則表面有細小磨砂,落腳之處甚是平穩,四周更有無形屏障,將高空颶風也減弱成細小微風,斷不至於失足跌落,方才安下心來,行至展龍身側,一同眺望四周高遠開闊的景色。
他憶起展龍對這葫蘆的稱呼,便好奇問道:“師兄,萬鴉葫是什麼法寶?”
展龍身姿挺拔,迎風而立,身後是青空萬里,眉目俊朗,眼神冷到極致,不似人間所有,反倒叫人生出股隱隱作痛的心悸來。他為展長生解釋道:“萬鴉葫乃一類法寶統稱,用百年以上仙葫煉製而成,能儲各色烈火,極上品者能容極陽火鴉,故名萬鴉葫。”
展長生低頭,看足下紫金葫蘆皮熒熒閃爍,遲疑道:“那這飛行之術……”
“不過附加效用。”展龍抬手,將展長生被風吹得散落前額的一縷碎髮撫到耳後,“這法寶飛行太過招搖,不可擅用。”
展長生被他手指溫柔輕撫時,只覺心跳一頓、呼吸一滯,不知為何竟有些慌張,喉嚨乾渴,眼角生潮,竟比初戀時節,見到心儀的夢中情人還慌張。
他卻不敢躲閃,只裝作若無其事,身軀卻僵直如傀儡一般,任展龍指尖在耳畔如蝶翅輕振,留戀不去。只是表面雖鎮定,耳根潮紅卻難掩飾。
一時間二人無語,身後幼崽卻忽然吱吱亂叫,展長生方才得了機會,立時轉身離了展龍身畔,前往葫蘆腰處,卻見一頭幼崽勇氣十足,攀爬到高處,此時趴在葫蘆最飽滿之處不敢動彈,只顧吱吱亂叫。
烏雲笨拙,幾次攀爬都滑落下來,只急得在葫腰處團團亂轉。展長生只得收起衣角,要爬上去解救圓圓。
葫蘆腰間的金色絲絛卻驟然變細上揚,活物一般捲住那幼崽,輕輕放回烏雲身邊。
隨即挑逗一般,纏繞在展長生腰間,將他輕輕拎離地面,放回展龍身畔。
展長生只得屏息靜氣,老老實實立在展龍身邊。紫金葫蘆下方,已然遙遙望見了石屋所在的山嶽蹤影。
那紫金葫蘆亦是受展龍控制,漸漸降落縮小,終是縮回原本大小,輕輕落入展龍手中。
展長生輕巧落地,便聽聞身後一聲巨響,回頭看去,卻是烏雲攤開四肢,蠢笨摔了個肚皮朝天。好在它倒記掛要保護幼崽,團團圓圓安穩伏在它毛茸茸肚子上,全然不知母親的狼狽。
展長生便不免有些憂心起來,將夏桐生託付給這熊貓,只怕不妥。
展龍卻道:“尋些靈草餵養,總會聰明一些,斷不至讓你那崽子有性命之憂。”
展長生只得駁斥一句:“他有名有姓,姓夏名桐生,怎可終日叫他崽子。”
展龍不語,只對那三頭靈獸施展了祛塵咒後,方才放進石屋中。
第二十六章 熊貓昇天
展長生見那群靈獸浩浩蕩蕩進門;只得跟隨其後邁入房中。
烏雲同團團圓圓從未見過人類居所,在石屋中懵懵懂懂;四處好奇張望嗅聞。展龍立在兩間石室分隔的門口處;警告烏雲道:“外間與戶外可任意進出;內間是我同師弟雙修之所;若是敢闖,殺無赦。”
展長生又被他行徑震得啞然,烏雲卻眨巴黑黝黝雙眼;似是聽得明白,慌忙將兩頭幼崽叼著遠離內間門口。
展長生只得先去移開香木屏風,將嬰兒抱起來。夏桐生大夢方醒;正模糊囈語;烏雲猛一抬頭,眼巴巴朝展長生懷抱望去。展長生握住役獸符,察覺到烏雲心頭雀躍驚喜,竟是將這嬰兒當作了它死去的幼崽一般。
他小心蹲下,將夏桐生送到烏雲面前,那母獸喜不自禁,喉嚨裡呼呼喘息,輕輕側頭磨蹭嬰兒面頰。夏桐生食慣了百獸乳汁,竟分毫不懼,反倒伸手抓那靈獸面頰邊軟毛,咯咯笑起來。
團團圓圓亦是如同見到失散的兄弟一般,急匆匆撲上前來,細細哼叫,要表達愛意。
展長生見他們相處融洽,終於放下心來,取出一塊巨大絨毯鋪在地上,供這一人三獸玩耍。
隨後幾日裡,展長生都在修煉之餘檢驗檢視,烏雲果真將夏桐生當作自己的幼崽,對三子一視同仁,溫柔餵食,妥善照料。
展龍又為夏桐生施了個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