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老丈何人?”
蘇越心中縱然也是掀起波瀾,但卻是相對平靜,他一隻手拉住正要衝出的陳能,鎮定的問道。
沒有人知曉,此刻蘇越的心中已經是冰冷一片,睚眥必報不是他的風格,但他也不是好欺負的,既然木原因為一點小事就敢做出這種勾當,那麼這筆賬必然要找個時間收回來。
老者並沒有因為蘇越的冷靜而顯得有些驚異,他在這斥候營幾百年了,形形色色的人見了很多,不乏有蘇越這般鎮定者,甚至還有人有大智慧,大機緣,篤定自己可以逃出生天,但是這些人最終還是死了,殺也殺不乾淨的天魔大潮匯吞沒一切敢於阻擋的事物。
“老夫的名諱早就忘了,你們稱我為營長便是,我就是這斥候營的營長……”他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滿嘴的牙齒已經掉的只剩下三顆,無比淒涼道:“這已經是第四百個年頭了,你們兩是第九百八十四和九百八十五個斥候營成員。”
四百載歲月,已經有將近一千修士葬送在天魔戰場,當然,這是斥候營的資料,現在活著的人不足一百,蘇越二人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了。
怪不得那些人雖然殺氣沖天,但卻是目光呆滯,死氣沉沉,因為他們看不到活的希望。
“這木家幹出這等不義之事,就無人管管嗎?”
陳能很是憤怒,他在鉅鹿城長大,卻從來不知道會有這麼殘忍的事情。
老營長嘿嘿笑道:“誰去管?誰能管?何況大多數人根本不知情。這斥候營的斥候是哪來的?一個來源是木家的仇人,經過廝殺之後將其擒住,並不殺死,而是給他們活的希望,送到這天魔戰場,讓他們為木家流乾淨最後一滴血,另一個途徑則是來到這裡的散修,得罪了木家,乾脆扣留在斥候營,對外宣傳已經隕落,其實在這暗無天日的斥候營活著,迎接那遲早都要到來的死亡……”
“若是這般,那還不如死了算了!”陳能饒是膽量不小,這個時候也有些發毛,但還強自嘴硬說道。
“好死不如賴活著,當然也有很多人承受不住壓力自殺了,但木家可不會在乎這些,死了又有什麼意義?”老營長那一雙見慣了生死的眸子看向陳能,幽幽問道:“老夫自從四百年前與天魔一戰,修為十不存一逃回木家之後,一直都有著尋死的念頭,但是總下不去手,四百年了,木家也不殺我,就讓我留在這斥候營,靜靜等待壽元流淌乾淨的那一天,而我呢,就如待宰豬羊一般,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我且問你,現在你知道了斥候營的黑暗之後,你有自殺的勇氣嗎?”
陳能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蘇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就沒有想過逃跑麼?出了木家大營,天高海闊,總有個去處,也好過為木家流血。”
老營長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老槐樹柺杖往地下一戳,嘆道:“逃?逃去哪?你以為這裡是北域?這裡可是天魔戰場,想要活命,兩條路,一,從木家的小世界過去,二,撕裂空間劃開兩界的鴻溝,直接進入地仙界!”
“原來是這樣……”
蘇越的眼中閃爍著幽幽的光芒,顰兒就在天魔戰場,所以他並不絕望,倒不是說他相信顰兒可以帶他離開,而是隻要能夠見到顰兒,身在何處又有什麼關係呢?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心中的冰冷融化,化作洶湧噴薄的殺意,如果有機會,他不會在乎什麼木家的身份,而是直接將木原殺死。
因為老營長雖然沒有點破,但卻是已經透露出想要逃出生天是不可能的事實,如果能夠從木家小世界透過,那麼這裡就不會有這麼的斥候了,至於撕裂空間,沒有元嬰以上的修為想都不要想。
“蘇兄,我們該怎麼辦?”
陳能這個時候也有些六神無主了,但大體來說還算是平靜,看向蘇越,希望他能有主意。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找到了顰兒再說。
這是蘇越心中的念頭,不可以明說,表面上只是搖了搖頭,然後撿起灰塵中破舊的鎧甲,披在身上。
“蘇兄……”
陳能吃驚的看向蘇越,難道你就這麼認命了?
老營長卻是明察秋毫,嘖嘖讚道。
“你這同伴可比你聰明的多,現在出了披甲之外還有別的路走嗎?倒不如暫且認命,謀而後動。”
陳能還是沒說話,蘇越卻是撿起另一個鎧甲丟給他,看向老營長,拱手道。
“最後一個問題,怎麼樣才能在天魔戰場活下去。”
這是最實用的問題,老營長卻是陷入了深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