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咽喉,肉屠的龐大身軀轟然倒地。
白虎扇中的白虎徹底顯露出來,畫魂的力量消耗殆盡,這幅《虎嘯山林圖》,算是徹底失了神韻。
呼延昭彷彿料定了齊風會再次釋放出白虎畫魂,在盧明大聲提醒之時,便掩住了耳朵。所以,並沒有像上次那樣陷入呆滯,所以,他能夠將長刀捅進七葉的身體。
片刻清醒的七葉極為不甘,頹然無力倒下。
疲憊地兩人朝著盧明和林嘯走來,雖然他們也受了傷,卻絕對沒有林嘯傷的這麼重。
林嘯坐下的地方已經被血水浸溼,土地都變成暗紅色,軟劍仍舊嵌在肩膀之上,深可見骨。
他焦慮而又困難地道,“別管我,快···快出去···還有···一個人。”
是的,七兇,還有一個未死,那便是幽夜。但數目有些不對,因為參戰的只有六個人,還有一個人壓根都沒有參戰,而那個人叫地鼠。
七兇第六,地鼠,擅長鑽地,埋火器,雷石。
齊風的臉色煞白,跑到閣樓之下,“輕音,快,快跳。”
他張開雙臂,鼓勵呂輕音從閣樓上跳下,因為已經沒有時間,從樓梯上從容走下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如同九天神雷,在這個小院裡轟然爆響,整個大地都在顫抖,閣樓的橫樑開始倒塌,瓦片簌簌而下。這爆炸,比先前的爆裂箭,厲害百倍。
呂輕音面色蒼白地從閣樓上跳下,齊風穩穩地將她接住。哪怕他的手已經微微顫抖,乏力地失去知覺,都沒有絲毫鬆手的打算。兩個人倒在地上,碎裂的閣樓殘骸四下濺射,齊風費力支撐身體,將呂輕音護在身下。
他的嘴貼著她的額頭,有絲絲血跡從她的鬢間流下,混合著她滾燙的眼淚,浸潤這滿目蒼痍的大地。
巨大的爆響,掩蓋了她嚶嚶哭泣的聲音。她知道,不漏閣,從來不是滇州人偏見詆譭的那般。
這一刻,她徹底明白了,“不漏閣”“不漏風”的行事作風。
平常中,或許他有些不著調,就像初見她時,就問她的來歷,就打聽她的名字,所以她說他是登徒子。
他有著自己的憎惡,對於強盜,有著近乎於瘋狂的毀滅情結。因為他年幼的苦難,全都是強盜帶來的。
但當你是他所看護的人,你會覺得幸福和感動,因為他是一個會以命相護的人。
他的雙手和身體,給她支撐了一個避風港。
他可以毫無猶豫地表現出好感,他可以為了喜歡的人奉獻出一切。在這一刻,呂輕音已然徹底為他的所作所為所感動,雖然他們才認識僅僅兩天時間,但足以見證一切。
在這個小院中,以命相護的人絕對不止齊風一個人。
“快···走···。”
見呼延昭和盧明不動,林嘯用手掌往後面推著那柄刺在他胸腹的劍。這柄劍一旦被拔出,或許連帶的,腸子都會離開身體。他本就是要求死,因為他此時的求死,就是為了呼延昭和盧明的求活。
他並不是個瘋子,他之所以對自己狠,乃是為了別人對他狠的時候,能夠絲毫不留心。
你對我的狠,還沒有我對自己的狠厲害,對我又有什麼傷害。
這就是他自我保護的方式。
他是有良田萬頃,衣食無憂,可是那都是經過極端苛責,以及碧野的勾心鬥角,親人相煎的苦痛後才得來的。
林嘯求死,是在以命相護呼延昭和盧明。
呼延昭拉住了林嘯的手,天毅護衛長的命都是為別人而活的,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護的真諦。
“盧明,你快走。”
潞州來的虎將,天毅王朝的將軍,和呼延昭唱著反調,一心想將虛淵擒回潞州。在此刻,跟他們站在了同一條線上。
他問呼延昭,“他死了,我們會不會內疚,會不會心痛?”
或許昨夜之前,林嘯死了,他們只當死的是一個陌生人,和他們沒有任何瓜葛。然而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一天一夜,發生了巨大的轉變,林嘯死了,他們會痛,會內疚,會自責。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人們常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有些時候,或許相見之時,你便能夠看清楚這人是不是值得相交,相交能夠達到何種程度。人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等待,去觀看,去蹉跎。
單憑一顆心,心之至誠,便成至交。
呼延昭和盧明將林嘯護在中央。或許在爆炸中,他們都會死。但在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