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向方平放箭,只是連著向天空射出幾支訊號箭。天空裡霎時傳出刺耳的聲響,還有耀眼的光芒。他們是向王都裡的碧盈姬報信。
方平帶著雅姬已離開關卡半里,回頭瞧了瞧,知道那是軍士向王都發訊號。他心微微一沉,但願在捉到金鷹之後才遇到碧盈姬,那一切都好辦。於是,他吩咐冰豹王加速前進。
冰豹王放開四蹄,如風一樣向前飆去。
過了關卡,很快便接近那片荒無人煙的戮妖澤。
這片戮妖澤方圓數百里,而四周瀰漫著牛乳一般的霧氣,平添幾分詭秘。偶爾傳來幾聲怪叫,使人心裡發毛。放眼之處,全是過人的雜草。
至於金鷹在哪裡,方平還沒有見到。他讓雅姬與冰豹王留在戮妖澤外圍一二里之處,以免遭受到戮妖澤的攻擊。他獨自一人往戮妖澤的深處飛去。
“要是我遇到危險,你就快速向後退去,找你姐姐來救我。”方平交待雅姬。
“行,那你要小心。”雅姬關切道。
在霧氣之中飛行,倒有一種置身於天國的感覺。但方平的心並不輕鬆,他知道越是平靜的地方,危機就越大。當然,普通地方又是另一回事。這裡不是尋常地方,故此很危險。他已感覺到有一股氣息從四面八方瀰漫而來,但很微弱,如果不是用神識留心去掃視,很難發現。
自從他飛進來後,還沒感覺到哪裡有什麼強大氣息。他原先以為一進入戮妖澤裡便會遇到攻擊,可是飛了半盞茶工夫,依然平安。可惜的是沒有遇到金鷹。霧氣阻礙了視線,難以看到遠處。
他用神識去掃視,一是看看哪裡有危險的氣息,二是查詢一下金鷹所在的位置。這裡很大,他也不知在短時間能不能找到金鷹。要是找不到金鷹,那就白來了。他猜測這裡會有什麼寶物?除了妖靈的骨骼之外,恐怕別無可撿。即使有寶物,也早就掉到泥淖深處了。他沒有時間去尋這裡的寶物。
“這是什麼感覺?怎麼那麼的熟悉?”
方平忽然有一種回家的味道。他懸浮在虛空裡,靜靜聆聽,並且作出思考。有一種氣味,從風中緩緩飄來,使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忽然想起雅姬曾說過這裡的沼澤地會發出蠱惑人的音樂,心裡猛地一震,傾聽片刻,又好像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難道是我中了迷惑?看來這裡確實很古怪。”方平心頭冒出一個疑問。他的情緒並沒有害怕,也沒有緊張,剛進入戮妖澤時還有些許的緊張,如今是完全的放鬆了,倒真的好像回到了家裡,正在享受著美味的晚餐一般。他也不知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只是他的腦子是這樣想。一切都放鬆下來。
“不好!”
他暗吃一驚,想起自己的腦海裡有妖靈的記憶。他在猜測這片戮妖澤裡是不是散發出了妖靈的記憶片斷,因此引起了自己腦海裡妖靈的記憶共鳴。他知道紅纓槍是用神族神將的一綹武魂所煉製的,應該對妖靈有非常強烈的感情,但如今也沒感覺到右手中的紅纓槍有反應。他知道這肯定是一種更細微的意識,在悄悄地與自己腦海裡的妖靈記憶在傾談。
“如果這是戮妖澤發起的攻擊,那可太溫柔了。”
方平揉了揉眼睛,發覺很想睡覺。他精力一向充沛,加上昨晚也睡得很好,不可能會眼困。
“不可睡!”他思忖可能是中了這片沼澤地的魔樂。他只能強打精神,與那不斷用最溫柔的方式來催眠自己的無形力量作鬥爭。他偶爾好像聽到這片沼澤地裡有聲音在呼喚自己。
下一霎,他的腦海裡好像又出現了妖靈的記憶。就在這個時候,他彷彿又聽到若隱若現的呼喚。那是一種很溫馨的呼聲,宛如慈母在呼喚遊子歸家,聲聲傳到心田,使人不忍婉拒。
同時,他朦朧的視線之中彷彿看到了一個完美的天使。看不清臉頰,只看到發著耀眼光芒的胴‘體,還有那天使長著的一對金色的翅膀。這一切都有如在夢中,但又是那麼的逼真。他有一種要向那個天使跪下去,接受天使的憐愛的衝動。他突然之間感覺自己是那麼的想接近那個天使,好像要把自己的生命交給那個天使,然後迴歸到天使的大生命之中,成為天使的一部分。這種強烈的衝動使他感動,覺得唯有成為那個天使的一部分,才是生命中的最大榮幸。
方平兩眼迷離地注視著模糊不清的天使,微笑著想向沼澤地飛下去。他感覺自己要投身進母親的懷抱。
“公子,你要做什麼!中了迷魂曲了!”紅纓槍見不是路,立刻用意識大嚷道。
受到紅纓槍的大喝,方平如夢初醒,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