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座巖壁上,刻有十四行字:“養氣忘守言,降心為不為,動靜知宗主,無事更尋誰。真常須應物,應物要不迷,不迷性自往,性往氣自回。氣回丹自結,壺中配離坎,陰陽生反覆,普化一生雷。”
李玉涵瞥了那行字一眼,“呂純陽的百字銘,你是道家的人。”
“只是因為字多。”夜鬼笑道,“這是當年我跟你師傅相遇時,你師傅出給我的題目。”
“這裡是幻境,你當時沒能做到?”李玉涵問。
“我做到了,”夜鬼說,“沒做到的是你師傅。可是我打不過她。”當時他寫完之後,雲隨雅說了三個“好”字,然後就開始追著他打。
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璀璨‘撲哧~’地笑了一聲,李玉涵不滿地看著她。“既然師傅沒有寫,”李玉涵爽快應道:“那我來代筆。”
李玉涵剛想上前,白雍林卻第一個出去,他在風息城勤練書法,雖然說不出寫得有多好看,但至少他自詡臂力比李玉涵強。只是當他用盡全力將這杆巨筆像拎掃把拎起時,他發現自己只能將筆提到一丈高的地方,要在跟夜鬼同等的高度寫字,卻是不能了。
見白雍林實在勉強,斯特林趕忙上前去飛起一腳,這一腳倒是把筆踢到跟夜鬼留下字句相等的高度,但……他不會寫漢字。
就在這時,一道白綾飛出,勾住了那支筆的尾端,另一道白綾猛地抽了那支筆一下,在這樣的撞擊下,毛筆在岩石上留下第一筆。
出手的自然是李玉涵,現在她身後的場景,似乎是在一座巨大的鐘樓裡,裡面有寬大的橫樑。
那座巨大的岩石還在,現在是兩道幻境的疊加。
李玉涵整個人從橫樑上躍了過去,騰挪借力,又將那支巨筆吊了上去。隨後另一道白綾也甩了上去,她在橫樑下撥力於四兩,輕旋躍飛,將力道從白綾點到筆上。隨著一聲巨響,她再撤力,那隻筆落到了墨缸中,濺起巨大的黑色水花。李玉涵再一提手,飛躍挪移,只見隨著她的移動,那隻巨筆彷彿牽線木偶一般,在巖壁上龍飛鳳舞,灑著墨花。
“晴川……歷歷……漢陽……樹——”
隨著‘樹’的最後一筆寫出,白綾一甩,那隻巨筆再次浸入墨缸中。璀璨和白雍林快速閃開,以躲避濺出的墨水。“你要是被墨水濺到的話,是不是就改名叫黑雍林了。”白雍林沒理會璀璨的玩笑話,緊張地注視著運筆的李玉涵。
晴川歷歷漢陽樹。
此時李玉涵又將自己吊在半空,繼續用白綾懸吊筆桿撰寫下面的句子。她下面的字,藉助藏頭收尾處減緩舉筆的力道,寫得開始流暢起來。那支筆運動緩慢,筆只一動她本人卻已換了十七八個姿勢。她在巖壁上凌決,像只蝴蝶翩然飛舞,而下面的字跡也紛紛出來了。
“芳草萋萋鸚鵡洲。”
難以想象的是,李玉涵在下面恍若游龍驚鳳,寫出的字卻十分中規中矩,須知在這種時候,草書和行楷更有益於運筆和行筆,但她卻寫的是大篆。
還真是符合她本人的個性。
隨著巨筆再一次落入墨缸中,李玉涵收回了她的白綾,全部二十八字已經完成。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白雍林把這二十八字唸了出來,“哎順序不對,崔顥的《黃鶴樓》不是最後兩句是‘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嗎?”
斯特林和璀璨齊瞪他。
“後兩句我不喜歡。”李玉涵落在地上,收了雙綾,“我更喜歡‘白雲千載空悠悠’。”
一面是牆壁的幻景,一面是鐘樓的詭異場景,光線扭曲一下,又齊齊消失了。“這二十八字的大篆寫得真好,”夜鬼說著,向後躍去,“我的事情已經完成了,看來果然不能讓一……”就在他退散的時候,璀璨扔出個線團般的東西,銀線一般追了上去。
接下來的事,便是夭童子來處理。
李玉涵對璀璨說,“他說師父沒有做到是在說謊吧,石壁上刻字又有多難。”
璀璨笑了一聲,“你忘了師父字醜地人心裡疼。”
“……”
斯特林快步上前開啟了國會大門,門其實沒有鎖。璀璨留在國會大廈裡,這裡此時要比外面安全。
當然,要是斯特林等人敗於達龍手下,整個帝都也就沒有安全的地方了……
斯特林急急要趕回軍五局。白雍林卻不急,因為他原本就是隻是個幌子,都政府其實還是在莫爾蒙的控制下,他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