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們該去醫院了。”
凱薩琳夫人立刻笑靨如花地拎起手袋,“快到跟醫生約的點了。那這兩張票就給李公爵你了,正好斯特林也在,你們就一起去吧。”她邊說邊往門邊走,挽起席爾梅斯,兩個人健步如飛地走了。
兩張國家大劇院的票放在桌上。
“……”李玉涵微微張著嘴,保持那種姿勢。
她發著愣,直到斯特林走到自己桌前,才把目光收到他臉上。
盯著那張臉看了一會,李玉涵做了一個決定。
李玉涵決定跟斯特林去看那場戲。
她明白了,如果她突然跟斯特林疏遠,只會讓更多人注意到她,就連前國王也會陪著自己夫人演一場好戲。她又看了一眼斯特林,決定不去探究這男人在想什麼。不管之前她對這男人抱有什麼想法,一旦涉及到生命安全就全部靠邊站。
危險,她本能這樣感覺。
沒什麼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國家大劇院這次演出的劇目是一個很古老的劇目:《沈園》。許是考慮到李玉涵的身份,凱薩琳夫人特意挑選了這個劇目。
“你要調往軍二局?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斯特林這才聽說李玉涵要被調職。
“開場了……”李玉涵看著拉開的帷幕,截斷了斯特林的問話。偌大的劇院裡一下安靜起來,只有輕曼悠揚的音樂響起,‘咿呀’的華麗的戲子在臺上婀娜婉轉。
“紅酥手,黃滕酒,滿城□□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託。莫,莫,莫。”
你等到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等到木已成舟,等到現在,才突然對她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做不到。她怎麼能受得了,她怎麼能受得了!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指間心事,獨語斜欄。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詢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夢想幾乎成真!如此真實!
可卻被砸得粉碎!
你的心破碎了,受傷了。你的生命在迅速枯萎,鮮血滴滴下墜,只有一條路可以熄滅痛苦……
於是,你不再恐懼,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這幕劇結束的時候,光從劇院牆壁四面八方照來。斯特林看到李玉涵的臉頰上落有一滴眼淚,雖然只是一瞬間。
“她到底哭什麼?別人的故事,她哭什麼?”在席爾梅斯的薔薇山莊,斯特林忍不住在餐桌上問起了這幕劇。說實話,他沒看懂,也聽不懂那些‘咦伊’的唱音,他連人物關係也沒搞懂,只是因為不想睡著太難看,才硬撐了兩個眼皮。讓他驚訝的是,李玉涵竟然會哭,她不是一向說自己是沒眼淚沒有痛覺的嗎?雖然她竭力否認,認為是他眼花,最後連談也不願意談。但是他確定是看見了,她的眼淚,落了下去。
這劇似乎很不妙,因為看完後,李玉涵乾脆就連話也不願跟他多講一句了。她一路沉默著就回到李公館,似乎他們的關係,更冰了一層。
他想凱薩琳夫人選這幕劇怎麼會適得其反呢?
《沈園》這幕劇確實是凱薩琳挑選的,目的不過是讓這兩人珍惜眼前,少鬧騰點事。現在看來,效果是有的,不過卻成了反效果。凱薩琳夫人一邊自己擺放珍貴的瓷器,一邊思考,這些瓷器她甚為愛惜,由她自己來放置。
“李公爵的調職令馬上要下來了。”席爾梅斯坐在長桌另一頭說。
“這算什麼!”斯特林不滿,“你們沒經過我同意就直接從我手底調人?”沒記錯的話,白雍林剛剛調軍二局局長吧。
“這是為了你考慮。”席爾梅斯說:“白雍林不過是暫攝局長之位,女王想要培養一位女局長。”
是嗎?斯特林很懷疑地看著他,他覺得這就是席爾梅斯的注意,還覺得這老頭子又在亂扯紅線,想當初他也不是沒有慫恿過自己侄子追求李玉涵。
“你要是娶了李公爵,等她到了軍二局,不就相當於軍五、軍二都在你的聯絡下了嗎。白雍林也只是先在那裡,遲早要挪位的,到時候李公爵一挪正,不就相當於你手中有兩個局嗎?”席爾梅斯解釋。
“你要是再拖拉下去,”凱薩琳夫人笑道:“我可要倒戈白雍林了。這麼耽擱人家姑娘……”
“……”斯特林不說話,他倒是想啊,可李玉涵會同意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