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咬了咬牙,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賭吧,不過李淳,你要是輸了,還要跪下來跟諸葛老爺子道歉!”
天爐鐵鋪的東西他確實不能怎麼做主,但是想著這絕對不可能輸——這種當面讓李淳丟臉的好事,他也不想錯過,當下就不顧一切地答應了下來。
李淳哈哈大笑,“沒問題,那你輸了,也跪下來跟我道歉麼?”
他的語氣帶著調侃,孟通卻氣得七竅生煙,但話說到這個地步,也只好咬牙答應。
反正——絕不會輸。
“你可不要後悔啊……”李淳口中還在挑釁,自己卻緩緩退到顏火兒身邊。
“老妹,大哥可是被你趕鴨子上架啦,你到底有沒有把握?”
他壓扁了聲音,低低開口。
“那還用說。”顏火兒微笑點頭,“你就等著當鐵匠鋪的掌櫃吧……”
“我可不想當什麼鐵匠……”李淳嘟噥了一聲,看顏火兒這麼有信心,他也放心了幾分。
“既然如此,那就請李小子你展示一下你的神技吧!”
諸葛七也是怒火攻心,他壓根兒不相信李淳能夠修復寶劍,這簡直就是對鍛冶之術的侮辱,當下伸手一拍,一直隨身攜帶的斷劍飛射而出,平平穩穩地落在李淳的面前,未發出一點兒聲音。
“這老頭倒還有幾分門道……”
李淳心中嘀咕一聲,不知道諸葛七的鍛冶水平到底怎麼樣,但這一手錶現出來的內功卻已經不弱,作為一個武者來說,修為應該還在李淳之上。
他伸手撿起斬浪劍的兩截殘骸,苦笑搖頭。
這也是他那天斬斷斬浪劍之後,第一次再看到這一柄劍,想當日信隱君攜此劍出現的時候,何等意氣風發,那劍鞘上的七顆明珠,李淳到現在還垂涎三尺。
但現在斷劍就是斷劍,就算劍刃之上仍有鋒芒,劍身卻全是晦氣色,就像是人的屍體,雖然其實跟生前一模一樣,但你看的時候,感覺就是不同。
“大哥,就拜託你了!”
信隱君滿目期待。
李淳咳嗽一聲,卻是轉向了顏火兒。
“你說我剛風塵僕僕地回來,牙還沒刷呢,老妹你就讓我幹這個,那現在我該怎麼辦?”
他這句話徹底證實了他對鍛冶果然是一竅不通,諸葛七和孟通都是露出了得意的冷笑,一眾旁觀的閒人也是紛紛搖頭。
“既然不會,何必硬撐呢?”
“真是丟人啊……”
這時候孟通好像突然想起什麼,趕緊開口,“李淳,你修復這斬浪劍,也不能太浪費時間,至少半日總要有結果,否則我們難道一直等你不成?”
他害怕李淳實在沒有辦法,一頭躲進內室,說是修復寶劍,其實都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難道自己這一夥人都在此傻等。
“不必擔心。”
顏火兒的聲音輕盈靈動,“我大哥就在這一時三刻之間,就在你們的面前,將這寶劍修復,你們都好好地睜開了狗眼看好了!”
此言一出,一眾譁然。
就連李淳也禁不住苦笑,“老妹,不用這麼絕吧?”
這是把自己也逼到了絕路,顏火兒就這麼有信心?
咱可是第一次啊!
李淳心中悲呼——他可一點兒不想給那糟老頭子下跪認錯,現在就只能指望顏火兒的方法能夠有效了。
顏火兒微微一笑,轉頭對著信隱君道“我一直跟你說不要急,滿三十六日之後,直接來這裡取回你的劍,你可記得麼?”
信隱君愕然點頭。
這句話顏火兒老說,他耳朵都聽得起繭子了。
“今日,就是第三十六日。”
李淳耽擱了好幾天,現在,已經是那天信隱君找上山來之後的第三十六天了。
“這三十六天,有什麼講究?”
李淳陡然若有所悟。
“不錯!”
顏火兒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了讚許之色,“我早就說大哥你的資質不錯,可以當一個鐵匠,果然你是第一個想明白的。”
“鍛冶之法,北派講心,南派講理。”
“而心煉之法,第一個講究就是天時!”
“不在合適的日子時辰,根本鑄造不出想要的名劍,這次只是修復,所以時辰還不怎麼要緊,但日子是萬萬錯不得的!”
“有些人連天時都不懂,還敢說什麼心煉之法,一大把年紀全都活在狗身上了,真是讓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