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雲淡風輕,私底下肯定也是咬牙切齒,他這句話,就是要提醒對方這個事實。
“哦?”
崔非野挑了挑眉毛,微微點頭。
“其實當初祖父賜我昆吾劍,我就愧不敢當,想此劍在我崔家歷代之中,最近也只有曾祖年輕時獲贈,他可是一榜探花,非野何德何能,敢佩此寶劍?只是長者賜,不敢辭罷了。”
“如今既有意外,以我本心,倒不如就此作罷,但又恐祖父震怒……”
他嘴上說得好聽,似乎是自己沒有一點貪心,全是為了孝道才接受昆吾劍,孟莊生又不好說他虛偽,只得口中附和。
“正是!正是!要是害得老太爺動氣傷了貴體,那才是莫大的罪過,所以老朽才一籌莫展。”
“以我看來,那李淳最近聲名鵲起,想來也不是冥頑不靈之人,不如世伯給他一個臺階,出價將那些玉料買回來,只不說是我崔家要的,就說別的生意要用就是,花費多少銀兩,我倒也有些私房……”
“哪裡敢要公子破費!”
孟莊生嘆了口氣,這小偽君子實在說話滴水不漏,話已經挑明瞭,你們要做好好此事,趕緊花重金去買回來吧,我崔家可是不會出頭的。
至於說什麼自己花錢之類,那只是說得漂亮,孟家哪裡敢要他的錢!
孟莊生只覺得渾身脫力,既然是沒法把這位崔大公子拖下水,也只好自己放下面皮,去跟李淳交涉了。
崔家是他萬萬不能得罪的,這幾天的拖延,已經是極限了,崔非野不上鉤,他不得不不惜任何代價來將此事解決,否則的話,當真府試之前拿不出昆吾劍,誤了崔非野的大事,他孟家再豪富,只怕也會被剝掉一層皮!
想想崔非野和李淳都是這點年紀,卻都是人精,再想想自己的兒子,他只有嘆氣而已。
“來人,備轎,我要去天爐鐵鋪一趟。”
他有氣無力地下令。(未完待續。)
第一百五十九章好看麼?(3更)
天爐鐵鋪之中,李淳正興高采烈地一邊高歌,一邊有節奏地啪啪揮動著大錘。
敲擊在玄鐵秘鋼上的聲音,與他可怕的歌聲混成一塊,造成了可怕的噪音效果。
也虧得那白衣女子天性冷淡,竟是充耳不聞,只是老老實實地拉動風箱,目光不離李淳錘下的玄鐵秘鋼左右。
再連續的錘擊之下,這塊堅硬的鋼鐵漸漸被敲扁,開始顯得形狀有些古怪。
——當然對於白衣女子來說,寧可相信這是過程中的必然現象,不必少見多怪。
李淳倒是真得很高興。
一來是有錢賺了,二來,他越是錘擊,倒越是發現掄大錘的好處。
之前與白衣女子短暫交手,他悟出了舉重若輕之理,如今卻是刻意地按照這種思路來進行枯燥的掄錘工作,每揮出一錘,都設想是揮出一劍,感受著手腕傳來的力量變化,只覺得對劍道的精微之處,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而玄鐵秘鋼也確實與凡鐵不同,有著極強的彈性和韌性,每一錘下去,都能感覺到一股變化多端的反震之力,讓李淳不得不拿出更多的力氣來進行控制,如此一來,他在舉重若輕上的修煉就可以更進一步。
無聊的打鐵,對於李淳來說,竟是變成了劍道的修行,如此一來,他哪裡還會覺得苦,一門心思,都在感悟每一次出手的力量變化。
如果這沉重的大錘都能控制得隨心所欲快捷無倫,那真正用劍的話,可就能夠控制到精深入微,爐火純青的境界!
——至於大錘底下那塊玄鐵秘鋼到底會被打成什麼模樣,他就不太在意。
——反正,人家說了,無論打成什麼樣,都會收不是?
於是那塊玄鐵秘鋼在他一錘重似一錘的轟擊之下,漸漸地變成了一片薄片。
“會不會……太扁了一點?”
一直皺著眉頭忍了兩三個小時的白衣女子,終於忍不住開口。
再這樣下去——李淳敲出來的或許會是寬達兩尺的大砍刀。
“哦哦……抱歉抱歉!”
李淳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半成作品與設計圖有多麼大的區別,赧然搖頭,大錘輕搖,用一而過粘字訣,輕輕一提,將那玄鐵秘鋼薄片硬生生地吸了起來,再往下一砸,折了一半。
白衣女子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這一手玩得很帥,若是一般的凡鐵,被吸起來不算有太大的難度,但這玄鐵秘鋼好歹也有幾十斤重,被這麼輕描淡寫地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