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鍛冶之術來說,他實在是沒什麼天分,只是因為習武有基礎,力量足夠,但是想要把一塊方方正正鐵塊,經過千錘百煉的敲擊,變成自己想要的模樣,實在是力有未逮。
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正常鐵匠學徒,至少也要三五年的學習,有了心得,才開始掄大錘,至於把東西打出形狀,怎麼也得有個五六年功夫才行。
才一上手李淳的要求就那麼高,哪兒會那麼順利。
“照這樣下去,要打出火兒要的那什麼刺劍,可不不容易啊。”
李淳嘆了口氣,拿起一旁的手巾,擦了擦汗。
顏火兒的要求,是要他在府試之前,以諸葛七的寒鐵與天爐鐵鋪收藏的四種珍稀材料,為她鍛造一把細如針刺,長約三尺的刺劍。
“這不是西洋擊劍麼?”
李淳總算也是個穿越者,曾經在電視上見過這種兵器,一瞬間他幾乎要懷疑顏火兒也是同類——不過顏火兒顯然不明白西洋劍是什麼意思,對他的反應還頗為好奇。
“火兒要打造這樣的劍幹什麼?”
他這輩子正式練劍習武,當然明白種劍只能用來刺擊,一旦對上重兵器,那是全然無用,可能一下子就啪的折斷,但以顏火兒的秉性,總不至於隨隨便便弄個玩具,待要追問,顏火兒又是笑而不答。
要打造這種劍,在技術上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難度,只是材料需要堅硬而有韌性,寒鐵加上那四種材料,已經足夠。
只是對於初學乍練的李淳來說,要將鐵塊打成劍形尚且屬於難能,何況是這種細如針刺的形狀?
所以這段時間,他一直在練手。
還沒有浪費材料,只是拿著鐵匠鋪中的凡鐵,一一練習,幾天下來,倒是有幾分進步。
“唉,現在每天練劍的時間都被擠壓了,要不是火兒的要求,我可真不願再打這些粗笨的傢伙,幸好這次月圓沒撈到什麼好東西。”
在探尋虎墓的那幾天裡面,李淳又遇上了一次十五月圓,他信心滿滿地鑽進琅嬛玉庫,卻是從萬歲童子手裡弄了一本鴛鴦劍譜——這是女子用的雙刃之技,想不到劍宗竟然也看得上眼,收入其中。
李淳沒打算練雙劍,至少在劍法大成之前,並沒有這樣的打算,所以這本鴛鴦劍譜也只有先束之高閣,以後要是再碰上青玉鴦,倒是可以送給她做人情——或者,賣個幾百兩銀子。
——李淳認識練雙刃的也只有青玉鴦一人,銷贓渠道也只有她了,若是拿出去販賣,這種低階又冷門的武學秘笈賣不上價錢,也不值得費那心思。
他把鐵錘一丟,抱著雙臂休息,喝了一杯涼水,正要繼續開工,卻突然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嗯?”
李淳愣了愣,天爐鐵鋪早已經不做生意,門外也貼出了告示,這種時候,會是誰來尋他?
他懶懶地將水杯丟下,走了兩步到門邊,抽出了門閂。
“不認識字嗎?最近不做生意,請回吧!”
門外站著一個白衣人,渾身散發著迫人的涼氣,李淳也不由得打了個寒噤,舉目細看,卻發現來者竟然是個女子。
——冷若冰霜的女子。
這女人其實挺美,五官細緻,膚色白皙,雙目有神,身材也是似模似樣,頗有姿色。
但她的表情,卻像是冰一樣。
李淳以前以為這種評價只是誇張的比喻,但現在見到了真人,才確確實實相信真的有像冰雪一樣的人存在。
她的面板就像是未化的雪,純白,沒有血色,瞳孔也是淺淺的,嘴唇只是淡粉紅色,就像是營養不良一般,但她卻像標槍一樣站得筆直,又像是萬古不化的冰塊。
這女子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天爐鐵鋪門前,冷冷地瞧著李淳,一句話都沒說。
李淳嚇了一跳,抬頭看日正中天,自己也未曾進入劍魔之境,看來不是白日見鬼,他嘆了口氣,微微搖頭。
“姑娘,你是要飯的嗎?我這兒沒開門做生意,更沒吃的,麻煩你到別處去吧……”
對方當然不是乞丐,但李淳也懶得跟她多廢話。
他最討厭就是裝酷的人了,尤其是這種冷得像冰一樣的人。
他學劍的目標,是溫暖而包容,目光遼遠的銀髮劍聖——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他沒有聽琅寰玦劍聖說過一句話,卻並不覺得他是那種一言不發,以劍代言的冷酷男子。
相反的,真正想要登臨劍道絕頂,必須要陰陽正反無所不包,也必須有一顆豁達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