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和太子渾身一震,慢慢地身子往後挪。
“看他們這副喊打喊殺的架勢,要是我們被發現了,恐怕是凶多吉少,趕緊準備開溜!”
“人這麼多,我們想跑也不好跑啊,就看這小子會不會把我們招出來了……”
“我看危險,咱們到底來歷不明,這妹子又是他的女神,這麼溫言細語地問他,他能不回答?”
李淳對李雲聰沒什麼信心。
“殷長老。你看這小子不過小小年紀,哪裡懂得魔法的危害?他既然是我們養山宗的弟子,我們好好懲戒。讓他改過向善就是,只要他供出主謀,就饒他一命如何?”
此時寧九月也轉頭勸那殷法師。
殷法師把眼一瞪,咬了咬牙,“罷了!罷了!寧長老你既然這麼說了,我也不為己甚,但是李雲聰。你可一定要把教你這功夫的人說出來!”
他鷹隼般的目光在人群之中一掃,似乎已經肯定這主謀必然在人群之內。
李雲聰都有些呆了,他木訥的搖頭。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雲聰,只要你說出教你功夫之人的名字,我就做主將你收入內門,更收你為弟子。傳授我獨門絕學。你還在乎這種邪門功夫作甚?”
“那人雖然教你,卻未必是為你好,是為了要害你!”
寧九月循循善誘。
李雲聰咬牙不語,他眼角的血管跳動不已,顯然是在猶豫。
“我說這小子靠不住吧?”
李淳拉著吉祥一直在後退,可惜人實在太多,想不露痕跡地從廣場上跑出去,起碼還得小半個時辰才行。
“不一定。他……”
太子正想為李雲聰說話,卻愕然地發現他開口了。
李雲聰的聲音沙啞。不知道是過於激動,還是過於緊張。
“寧長老……我做了夢都想進入內門,做夢,都想做您的弟子。”
這確實是李雲聰最大的夢想,他跟太子也曾經說過,他是個被人看不起的廢物,從小,他就想做一個了不起的仙人。
而當他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見過御劍飛天的寧九月之後,他的夢想變得更加具體。
投入養山宗,拜在寧九月的門下,學得飛天御劍之術,揚眉吐氣。
這時候寧九月不經意中,用了他最大的夢想在誘惑他。
“但是……”
李雲聰輕輕轉折,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們是我的朋友,傳我功夫的朋友告訴我,不能出賣朋友,這叫做義,朋友交託的事情一定要做到,這叫做忠。”
“男人在世,別的事情可以做不到,可以一輩子都被人看成廢物……”
“但絕對不能沒有這兩個字!”
“傳我功夫的人是誰,我絕不會說,殷長老,你就取了我的性命吧!”
男兒在世,忠義二字!
李雲聰沒讀過什麼書,也不過是小小的年紀,但有些話,你只要聽過一遍就絕對不會忘記。
不想做一個廢柴,想做一個威武霸氣的人物。
但若是沒有了這兩個字作為脊樑,男人就永遠挺不直腰!
他此言一出,全場大譁。
沒有人相信這小子竟然會放棄這麼優越的條件,——只不過,只不過是要他說出一個名字,他就可以一步登天,成為養山宗中所有弟子羨慕的物件。
以他的天資,跟著寧九月長老學習一段時間,早晚都能突破修者境界,御劍飛天,時日長久說不定能夠更高的成就。
然而就為了兩個字,他就把這光明的未來放棄了。
——坦然受死!
“好!”
殷法師咬了咬牙,“這些修煉魔法之人,倒有不少是硬骨頭,當初我跟老宗主在一起的時候就殺過不少,如今,多殺你一個不多!”
“殷長老!”
寧九月還待再勸,殷法師卻是回頭瞪了她一眼。
“寧長老,我素來尊重你,但是你難道要違背老宗主的遺願嗎?你可知道,就是當初宗主,也是因為被魔人重傷,才會失蹤的!”
“難道你不要為宗主報仇麼?”
“什麼?”
乍聽到這個訊息,寧九月頭暈目眩,一時話都說不出來。
殷法師冷笑一聲,雙掌高高揚起。
此時,再沒有人阻止他殺李雲聰。
李雲聰昂起了頭顱,閉目待死!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