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子微微一笑,伸出如青蔥一般的玉指,輕輕地掀開了竹簾。
豔光照人!
李淳一直覺得這是個形容詞,但是當這個女人走進來的時候,他卻發現這其實是一個句子。
豔光,能夠照人。
當這個女子掀起竹簾的時候,他幾乎覺得光線都亮了。
並不是因為門外的蠟燭比包廂內亮,而是因為這個女人的豔色。
很難形容這種撲面而來的美。
——李淳並不是沒見過沒人。他那位有名無實的未婚妻雲神君就很美,如空谷幽蘭;他的老師陸曼娘也很美,就如出水芙蓉;就算是見到的那個什麼魔女淳于蓮也很美,恰如冰山雪蓮。
但這個女人的美,與她們又不同。
她的美貌是充實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她一身紅色。肆意而張揚,野性和生機就從她完美的身體裡面充分地勃發出來。
“小姐……莫非就是亂紅樓中的花魁,桃三十娘?”
太子深吸了一口氣,不敢置信地瞧著對面這女子。
“不錯。”
紅衣美女點了點頭,左眼的眼瞳之中,閃爍著金光。她有番邦的血統,一隻眼睛是金色的瞳孔,這讓她的美貌顯得更加的妖異而豔麗。
“不過,你說錯了一點。”
桃三十娘又輕輕搖了搖頭。從容地在太子和李淳面前坐下,隨意地抬起腳,露出了晶瑩的小腿,渾不在意。
“我不是亂紅樓中的花魁,而是整個飛香城的花魁。”
太子一怔,苦笑道“三十娘倒是很有自信。”
飛香城中的青樓,當今是以亂紅樓為第一,但與之能夠並駕齊驅的也並不少。尤其是歷史悠久的四大名樓,各有絕色花魁。在花叢老手眼中,也是見仁見智。
如果飛香城真要評選花魁,只怕要爭到各位美人都老了,都未必有結果。
“自信的女人才美。”
桃三十娘伸手在李淳盤子裡面拿了一枚帶著冰霜的葡萄,送入口中,輕輕咀嚼。葡萄汁從嘴角溢位,她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然後意猶未盡地吮吸著手指。
李淳咳嗽一聲,“姑娘要是想吃,這裡還有。”
“不用了。”
桃三十娘搖了搖頭。“這天方葡萄的糖分太高,我一天只能吃一顆,否則要是腰上多了一絲贅肉,我的價就要下跌三成。”
談到自己的身價,她也毫無羞慚之色,彷彿這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一天只吃一顆?”
太子的關注點顯然與李淳不同,他怔了一怔,然後拍掌讚歎。
“怪不得三十娘能夠保持這般玲瓏的身材,光是這份意志力,就讓男兒自嘆不如。”
李淳瞪了太子一眼,哭笑不得。
他從來都知道,在減肥這件事情上,女人比男人的動力足多了。
在上一世中,他就見過不少為了減一寸腰身,寧可不吃晚飯的女人,一天吃一顆葡萄又算什麼,還有人一天只喝幾瓶子蔬菜汁,什麼都不吃的呢!
桃三十娘微微一笑,表示接受了太子的恭維。
他們倆倒是眉目傳情,可惜李淳終究是要來煞風景。
“三十娘,雖然你很漂亮,但是我們還沒點小姐,你為什麼不請自來?”
——他的口氣一點兒不客氣,太子嚇得瞪他一眼,生怕桃三十娘生氣,誰知後者倒是笑吟吟的,一點兒也不生氣。
“你們不是定了亂紅樓最貴的包廂嗎?”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亂紅樓最貴的包廂,就是我的居所,你們在我這兒隨便吃東西喝茶,我作為主人,難道不應該現身一下嗎?”
亂紅樓再怎麼雅緻高潔,終究是青樓。
陳三平的招牌,枯流山的香露,齊悟山人的瓷器確實都很昂貴,但是最貴的還是人。
——女人。
——美麗的女人。
最貴的包廂,一定有最美的女人。
亂紅樓中的花魁是桃三十娘,所以她的包廂是最貴的。
太子再次瞪了李淳一眼。
都是這小子胡說八道,要什麼最貴的包廂,現在好了,引來了桃三十娘,這倒叫他如何與臥底聯絡?
“你說怎麼辦?”
他以秘語之法在李淳耳朵邊說話,李淳嘿然一笑,白了他一眼,表示你小子居然還記得正事……
“桃三十娘再怎麼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