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痕臉色大變,他萬萬沒有想到海觀羽竟似改變了主意,雖然內心對海若蘭也有那麼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但更多的只是欣賞她的果決,畢竟若欣的明朗亮麗才是他最喜歡的。可是若蘭畢竟一路跟他到了福建,傳揚出去,閨譽就算是毀了,海觀羽此舉也是迫不得已。當下他只得吶吶道:“海老相爺的美意,無痕拜領,只是……”
海觀羽不待風無痕將話說完,又緊接著道:“只是若欣這丫頭平素雖然對那些貴介子弟也算熱絡,但老夫和她提起另行擇婿之事時,她竟是執意不允。追問之下,老夫這才得知她對殿下不鹹不淡只是試探殿下的本心,那些顯貴公子皆是靠著世代恩蔭,往往不學無術,藉著消遣可以,卻不能託付終生。她原以為殿下與那些人乃是一流,卻不想殿下此次在福建能一顯身手,因此倒是真正的刮目相看了。”
風無痕並不曉得,一向在人前言笑無忌的海若欣竟有這等心思,不禁紅了臉,自己以前時時叨擾海府的用意恐怕也被人家看穿了。若不是此次還算頗有建樹,那個女孩會不會認為自己只是個普通的輕薄小兒,他不由暗自慶幸自己一向以禮相待,並未向那些世家公子一般只是貪戀若欣美色。既然若欣如此表示了,那海觀羽究竟是什麼意思?“若欣小姐垂愛,乃是無痕的榮幸。但不知那婚事……”他故意隱去了後面的話語,只等海觀羽說個明白。
到了此時,海觀羽也就懶得賣關子了,“老夫已求得皇上恩旨,將若欣與若蘭姐妹一併許配殿下,將來殿下在她二人所生子女中擇一人以繼承海氏香菸。至於大婚之日麼,皇上已命欽天監擇一良辰佳日,屆時和越氏小姐一併成婚。”
饒是風無痕已想到一些,此時也是木了。他本對女色並不是十分在意,因此母妃曾經賜下的幾名美婢也只是留在府中充役而已,三年來也只寵過紅如一人,沒想到這次一娶竟然是三位如花美眷。
“殿下!”海觀羽輕拍了一下風無痕的肩膀,“莫非殿下不同意這婚事?既然如此,那老夫只能和小女明說了。”他裝作一副惋惜的樣子,有意要瞧這位皇子的笑話。
風無痕哪知道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突然會和自己開玩笑,立時慌了神,“海老相爺的美意,無痕哪有推卻之理?何況兩位小姐都是蘭心蕙質的大家閨秀,我只恐委屈了她們而已。”他邊說邊覷著海觀羽臉色,唯恐對方變卦。豈道關心則亂,海觀羽既已求皇帝賜婚,又怎會朝令夕改?
“哈哈哈哈!”海觀羽終於忍不住大笑道,“如此才試出了殿下本心!好,兩個丫頭中,老夫一向薄待了若蘭,此次她應該也不會再怪這個爺爺偏心了。殿下,大婚之事你不用操心,老夫自會吩咐人辦得妥妥帖帖的,宮裡瑜貴妃娘娘也已經應承幫襯一下,因此您就靜心在家閉門思過好了。”海觀羽一笑之後,徑直告辭離去,竟是把風無痕一人獨自撇在了廳上。
渾渾噩噩地過了好一陣子,風無痕才發現海觀羽已然離開,想起之前聽到的許婚言語,竟有如做夢一般。“殿下,殿下!”冥絕畢竟不放心主子的安危,見海觀羽離去,便匆匆進了正廳,唯恐有什麼差池。這下見風無痕呆愣的樣子,還以為他受了什麼打擊。
“沒想到天下竟有如此美事!”風無痕突然仰天笑道,也不看一臉茫然的冥絕一眼,自顧自地下了臺階朝後院走去。
儘管心中歡喜,但風無痕走到藏風小築時,還是忍不住拐了進去,不管怎麼說,上次已經讓紅如擔心了一回,此次還是得先告訴她。才進院子,他就聽到一幫僕婦的歡聲笑語,中間還夾雜著一陣孩子的哭鬧聲。直到此時,他才省起自己這個作父親的,今天一回來就忙東忙西的,居然還沒看過兩個寶貝一眼。
原本還在喧鬧的丫鬟僕婦見正主兒一進屋,便都靜了下來,一個個忙不迭地行禮,只有兩個人高馬大的乳母由於抱著孩子,只是頷首為禮。風無痕隨意地揮手讓她們起身,自己直接從一個乳母手中搶過了一個孩子,這突如其來的一招讓孩子嚇了一跳,立即大聲啼哭起來,響亮的哭鬧聲幾乎是要將屋頂掀翻了。
“這孩子,居然如此認生,我可是他的爹啊!”風無痕愛憐地掐了一下那粉嫩的臉蛋,一轉眼就看到了紅如不滿的目光,“哭得如此響亮,日後一定是一個大好男兒!”
滿屋子的人都笑了,李氏更是笑得直不起腰來,紅如嗔怪地念了一句,“真不知道殿下這個爹是怎麼當的,您手裡的是女孩啊。皇上欽賜了一個好名字叫霽月,至於兒子則是叫浩揚,以後在人前要是弄錯了,可真是要丟臉了!”
風無痕臉色尷尬地逗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