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傾巢而出,由於這些人往日全是高高在上,此時站在囚車裡的模樣便激起了人們的驚歎和咒罵。不過,由於羅家的積威尚在,倒是沒人敢往上丟爛菜葉什麼的,但那一雙雙仇恨和鄙夷的眼神已足可讓那幾個人如坐針氈。
曾經的代理家主羅允文乘的是第一輛囚車,為了防止他胡言亂語,風無痕默許冥絕點了他的啞穴。然而,這個陰險的小人仍懷著一絲僥倖,他曾經見識過主上的勢力,若是那人有心相救,劫一個法場絕對不會失手。他的眼睛不甘心地四處打量著,希圖找到那群高手的蹤跡,畢竟,這是他唯一的活命之道了。
天一確實來了,而且就隱身在人群中,換了裝束的他就猶如普通百姓那般不起眼。他不屑地瞟了一眼左顧右盼的羅允文,又想起了主人吩咐他的話。抱有最後希望的羅允文,絕不可能輕易招出幕後的任何事情,況且他也所知不多,但萬一在最後時刻喊上一嗓子亂七八糟的東西,帶來的麻煩就不可想象了。因此,他今天的唯一任務就是不能讓羅允文開口,不過,他發現似乎沒有必要,那位皇子欽差也是謹慎得很,居然點了羅允文的啞穴,看來自己今天只要瞧熱鬧就行了。
由於事關重大,風無痕奉著天子劍親臨法場,作為福建主官的宋峻閒、郭漢謹和盧思芒只得陪伴前來。底下的百姓見到如此隆重的場面,議論聲始終未斷,自風無痕到福建以來,雖不能說是政績顯著,但無論是賑災還是剿倭,都比之前的幾任欽差務實得多,此次又是一口氣對羅家下了手,無疑是大快人心。不少曾在倭亂中失去了親人的百姓想到羅家即將給付的賠償以及官府發放的種子糧,臉上都不禁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一個差役匆匆上前報道:“啟稟大人,時辰已到!”
郭漢謹轉過頭去瞧了瞧風無痕的神色,得到允准後,立即大喝道:“行刑!”
隨著劊子手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鬼頭刀,人群中頓時靜寂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那即將到來的血腥場面上。六個死囚一字排開跪在刑臺上,眼中都露出一種絕望而頹然的光芒。“不,為什麼沒有來救我!”羅允文在心中大聲吶喊道,可是,無論他如何掙扎,身子都被綁得緊緊的,口中一句話都吐不出來。終於,雪亮的刀光如閃電般劈下,六顆魁首轉瞬間落在了刑臺上,看眾中頓時發出一陣歡呼。
在頭顱離開身體的一剎那,羅允文終於找到了那個人,不屑的眼神,微微上翹的嘴角,那個企盼了已久的救星就靜靜地,若無其事地站在人群中,彷彿自己只是陌路。這是他最後的感覺,儘管憤恨,但是對於他來說,一切已經結束了。
“殿下,羅允文雖然已死,但幕後的人畢竟還是沒有查出來,下官心裡還是很不安啊!”回程的路上,郭漢謹憂心忡忡地說,他在福建已經呆了十幾年,一路扶搖直上,劣跡絕對不在少數,就算今後收斂,恐怕有心人也不會輕易放過。
“此事就無須多想了,漢卿有時間還不如好好考慮如何輔佐宋大人。總算你們三人現在有了些默契,做起事情來也要方便許多。經此一劫,無論是越家還是羅家,都再也不敢太過囂張,你們的掣肘也就少了,趁此時機提拔幾個真正的才俊,做出一番事業來,也就不枉本王在福建大費心思了。”
由於風無痕乘坐的欽差官轎頗為寬敞,因此其餘三人也就在他邀請下同乘。四人在福建也算是經歷了風風雨雨,彼此已經相當熟悉,故而也不甚約束。風無痕的話很是直白,三人連忙略略欠身應是。
“待剿倭告一段落,本王返京之日也就不遠了。”風無痕似乎有些感慨,“想當初離京時父皇的教誨,本王也算是不負所托,如今福建的局勢已穩,萬不可急功近利。子真,你的才學秉性,與這汙濁的官場都格格不入,本心雖好,但往往要招人忌,以後行事不可魯莽。”風無痕對著宋峻閒道,儘管對方的年紀長他很多,但此話說得在情在理,連郭漢謹和盧思芒都暗中點頭。
宋峻閒深知自己能安居巡撫之位,風無痕在福建的上上下下都費了不少功夫,算得上是自己的恩主,哪還有半點不服之心,恭恭敬敬地起身一揖道:“殿下,下官蒙您多次相助,這才免去了丟官去職的厄運,此次必不負所托。”
越家的大宅內,越明鍾和一干執事正渾身無力地坐在那裡發呆,本以為羅家能在那雷霆一擊下萬劫不復,卻不曾料想風無痕最後還是網開一面,給羅家留了生機。雖然羅家的主事人又換回了羅允謙,但越明鍾並不認為羅家會因此和自家消除敵意。此次要不是起煙去懇請風無痕出手,越家早就出事了,因此兩家的仇恨只不過從表面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