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得也快,頃刻之間就退得一乾二淨,只有門上的封條顯示著這家主人的命運。幾個好事的不由湊過去一看,不出所料,上面寫的也是勾結倭寇。
“陳老四那麼個老實人,怎會勾結倭寇,這不是欺負好人嘛!”一個後生忿忿不平道。
“你小孩子家懂什麼?”一個老人訓斥道,“不是勾結倭寇,欽差大人用得著把自己的親衛都派了來?他的罪肯定不輕,你別看昨兒個方四爺受了牽連,人家也只不過是官差客客氣氣地來請的,哪有這麼大排場!”
“陳老四曾經在羅家當過差,聽說就是在那位羅大老爺手下,你說他是為什麼進的班房?”一個面目消瘦的中年人不屑地扔出一句,“站錯了隊,就是這麼個下場!”
一幫升斗小民不禁面面相覷,他們都知道那中年人是個秀才,好歹讀過書的,因此都不再多嘴,閒磕了幾句牙就連忙散去,多事之秋,誰想把自己搭進去。
郭漢謹和盧思芒一臉驚訝地看著眼前那堆文書,誰都不知道風無痕是從哪裡找出來的。抄撿羅家時,計昌幾乎沒把羅家上下搜遍,但卻一無所獲,兩人只能心懷忐忑地等著壞訊息傳來,誰料風無痕這麼快便找到了東西的下落。
“已經送到京城的本王沒有法子,這些東西你們看看是否有假?”風無痕的神色比之前要和緩得多,顯然放下了一樁心事。
郭漢謹和盧思芒急忙翻閱起那堆東西來,好半天,兩人都是鬆了口氣,“殿下,依照下官的記性,除了四五封信件外,其餘的東西都在這裡。”郭漢謹小心地把自己那堆東西攏了起來,感激地答道。
“下官這裡也是一樣,勉強算是齊了。”把柄終於取回,盧思芒只感到心中大石落下,對於風無痕的手段更是佩服不已。
“先別急著收拾,你們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嗎?”風無痕淡淡問道,“這些東西是你們的把柄,也是京裡那些大員的把柄,更是福建上下不計其數的富商地主的把柄,羅允文有沒有拓印一些還不得而知,所以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了。”
郭漢謹和盧思芒不禁渾身一震,兩人都是聰明人,哪還聽不出內中的警告之意,剛才還在收拾信件的手也都停了下來。郭漢謹尷尬地問道:“是下官孟浪了,殿下既然能拿到這些隱秘之物,想必對羅家的處置有別樣看法?”
“如果八閩越家獨大,你們認為父皇會怎麼考慮?”風無痕反問道,“留下一個傷了元氣,但又能制衡越家的羅家,對福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只需把罪名往羅允文身上一推,然後再罰沒羅家的部分家產補償遭倭寇劫掠的鄉民,你們福建三個巨頭的好名聲也就真正豎起來了。經此一劫,相信羅家也會收斂不少,他們對倭寇的情況知之甚深,也對剿倭有所幫助。”雖然極度不恥羅家當初勾結倭寇的行為,但要將這個根深葉茂的大家族連根拔起,牽涉太廣,還不如狠狠地處決幾個首惡來得大快人心。百姓就是如此,殺人太多反而只會想起上位者的殘忍,還不如拿羅家的家產來安撫他們的好。
羅允文被單獨地隔離到一個新的囚室已經整整五天了,五天來,沒有提審,沒有拷打,甚至連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每天的飯菜都是由一個小視窗送進來,無非是一些普通菜蔬罷了,讓一貫被人伺候的他極為不滿。然而,他心中的恐懼越來越甚,這種詭異的情形讓他懷疑對方是否要將他關上一輩子,畢竟他曾對那兩個心腹說過,只要傳來用刑或是處死的訊息就把東西散佈出去,如今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鐵門突然毫無預兆地開啟了,這是羅允文五天內第一次看見外界的燈光,這些天裡,他都是在黑暗中度過的。“羅允文,殿下要見你。”徐春書不屑地看了這個心狠手辣的人一眼,大聲喝道。
終於來了,羅允文心中咯噔一下,是死是活,就看今次能否做成交易。想到那個神秘的大人物,他的臉上又出現了幾許猙獰,自己為他做了如此多的事情,又貢獻了那麼多金錢,他一定不會坐視自己白白送死的。
“主人,羅家上下已經有很多人下獄了,是否需要……”天一先將情況一一報上,隨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用不著。”那個神秘人搖頭道,“天一,你什麼事都好,就是不會用腦子,皇帝就等著有人跳起來作出頭鳥呢,本座何苦為區區一個羅家冒這種風險。錢已經撈夠了,羅允文從來就是單單和你聯絡,他哪知道幕後是誰指使?死了也是活該,這個人簡直就是扶不起的泥阿斗,野心那麼大的人最難駕馭,本座就是要趁此機會將其除掉。原先本座的用意就是把局勢攪上一攪,這麼一來到時皇帝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