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杉三個字應該並非你的本名吧?”他地雙目驟然光芒大盛,死死地盯著面前的人物,頗有一點欲將他看透的感覺。
饒是雲千杉城府極深,也不由身軀微震,臉也不禁抽動了幾下。
“殿下既然把話說開了,草民不妨就直說好了。不知兩位殿下是否聽說淮安尹家?”他的神態瞬間便由恭順變成了傲然,隱隱間一種世家子弟地味道便流露了出來。
風無景和風無傷先是一愣,隨即臉色便凝重了下來,淮安尹家乃是此地的名門,不說多年出仕的旁系子弟眾多,而且嫡系一脈世代經商,但其女兒皆是嫁與官宦子弟,因此算是淮南頭一號的家族。“那麼應該稱呼閣下為尹先生才對吧?”風無景正色道,“只是你不覺剛才改名換姓未免太兒戲了嗎?還是你覺得本王和嘉郡王不值得你透露真實名姓?”這句話說得頗有些重了,風無景心底實在有些不是滋味,被人玩弄於掌心之上也就算了,居然比風無傷更木知木覺才是他最難忍受的。
“兩位殿下恕罪,在下真名尹千杉,剛才乃是蓄意試探,想不到兩位殿下俱非尋常人物,一眼便看穿了在下的真意。”他起身長長一揖,神色間又收斂了許多,“適才確實是尹某孟浪了,兩位殿下都乃尊貴之人,在下並沒有懷疑的意思,只不過寒家行事一向如此,倒叫別人見笑了。”
他見兩人神色間似乎仍未釋懷,暗中怪自己先前失策,只能再次重新斟酌語句。
“在下並沒有意圖要挾的意思,那次本就是偶遇,否則也不會直到今日才登門造訪。寒家所託之事非常簡單,只是想讓兩位殿下給京城的幾位大人送上一份薄禮,畢竟朝廷人員變遷極大,寒家當初攀附的一些權貴在黨爭中並不佔優,因此不得不另投他主。此事機密得很,而且家主料想那些大員也不會輕易交接我等這般的商賈,因此不得不交託兩位殿下代轉。當然,作為酬謝,寒家可以將部分禮物記在兩位殿下的名下。”
風無景和風無傷交換了一個眼色,心中的疑慮仍未消除,事情真的就這麼簡單?對於他們兩個來說,給賀家或是蕭家捎帶一份禮物自然是無傷大體的,但僅僅是如此輕易,那尹家也不會這麼大手筆。對於尹家這等地方豪紳而言,所謂“薄禮”只是一句客套話,兩人足可想見東西的分量,因此並不敢輕信。
“尹先生,你既然是世家出身,應當知道區區幾句話並不代表什麼,尹家拿出如此大的一份人情,應該不是白送的。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條件,你不妨直說吧。”風無景懶得再兜圈子,直截了當地回答道,“倘若僅僅是剛才說得那麼簡單,那本王和嘉郡王就是答應也無妨,不過那就得換作你吃虧了。”
尹千杉神色一連數變,到了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今次他完全落在了弱勢,不能不說是家中那些糊塗執事的過錯。“當然,其中還有很重要的一條,八閩的越家和羅家實在把手伸得太長了,這幾年他們和京中的豪門都打通了關係,生意愈做愈大也就罷了,但他們不該把主意打到寒家頭上來。”只見他一臉的不滿,但細細看去,其中還帶著一絲殷羨。“寒家已經隱忍很久了,因此今次想請兩位殿下帶一份重禮給七殿下,請他務必約束一下越羅兩家的舉止。天下能做生意的不止那兩家人,若是可以,我們淮南的世家也願意奉承。”
極為直白的話頓時讓風無景和風無傷臉色大變,短短几年間,風無痕就由一個病懨懨的皇子一躍成為父皇駕前的寵兒,聲勢如日中天也就罷了。這個尹千杉居然視他們兩個為無物,只是想著奉承別人,若非兩人此時手頭正緊,需要置辦禮物打點京城各人,恨不得即刻下令將眼前這人趕出去。風無景的手已經緊捏成一個拳頭,指甲重重地刺在肉裡,帶來一陣陣劇痛,他強自用這種痛楚的感覺壓抑住怒火,最終迴歸到一個淡然的表情。
“很好,本王答應了,這件事簡單易為,尹家算是找對人了。”風無景淡淡地應承了下來,內心卻已是對尹千杉這個人憤恨不已,起初的好感完全無影無蹤。“不知何時尹家何時能把東西送過來,本王和嘉郡王不日便要返京,恐怕等不得許久。”
尹千杉頓時大喜,連忙答應道:“二位殿下放心,所有物品和禮單寒家會在三日內秘密送到欽差行轅,兩位到時可以核查一下其中的奧妙。”他自覺今日收穫頗豐,因此事情既然已經談妥,又寒暄了兩句便匆匆告辭離去。
風無景和風無傷見此人消失在視野之外,同時狠狠地啐了一口,風無傷甚至還咕噥了一句粗話,兩人的面色都極為難看。
出了河督衙門,尹千杉剛才還洋溢著喜色的神情頓時消失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