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得到了這個訊息的風無候卻沒有太大反應,與表面上的好色膚淺不同,他從不在屬下面前表現出自己最深的一面。他毫不遲疑地將那封匿名信丟給了周嚴,懶洋洋地笑道:“敬之,你看看這封胡說八道的玩意,本王真是快笑掉大牙了。”
周嚴僅僅是掃了一眼信中的內容,臉色便有些驚疑不定。儘管跟隨風無候已經多年,但他從來就沒有真正瞭解過這位皇子。風流,荒淫,不知節制,似乎充斥在耳邊的全是不好的風評,然而,就是這個老是被皇帝訓斥不學無術的皇子收容了自己,並給予了自己完全的信任。可是,這多年的信任在薄薄的一片紙面前卻顯得微不足道。
“殿下,您真的相信這封信中所言的事?”周嚴試探地問道。
“本王是不信,可惜別人都會相信,而且會人人自危。”風無候似乎沒看見屬下略顯尷尬的臉色,“若是沒猜錯,接到這封信的絕不止本王一個,看來有人就是想趁機攪渾水。展破寒本就是為了利益而投靠老五的,但是你們不同,哪個皇子身邊的心腹不是精挑細選,摸過底細的?再說了,父皇乃是聖明之君,若是老五沒有懷什麼異心,展破寒這顆棋子又能發揮什麼作用?”
周嚴頓時心生敬意,想不到一向以不學無術著稱的風無候居然能說出這樣有道理的話來。他深施一禮道:“王爺能有如此胸懷,屬下深感佩服。如此說來,下書的人根本就是不懷好意,意圖挑撥?”他仍然抱著一絲懷疑,要向諸皇子同時下書,這需要怎樣的勢力?
“也許吧,本王也希望只是瞎猜而已。”風無候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敬之,你先派人去查查那個來下書的人吧。”
“屬下遵命。”周嚴立刻就衝了出去,他心中不安得很,生怕這件突如其來的事情將之前的判斷完全推翻,那就真的麻煩了。
風無候望著心腹離開的背影,輕輕擊掌三下,一個柔若無骨的女子緩步行了過來,嬌笑連連地倒入這位風流皇子懷中,一會兒,房間裡就傳來了一陣男歡女愛聲。好一會兒後,門外的窗下,一條黑影快速竄開去,轉瞬消失在行轅的角落。
誰都可以不信傳言,但風無昭卻不得不信。他呆呆地坐在帥帳內,似乎完全失去了意識,好一會兒,他才站起身來,瘋狂地將眼前的書信扯了個粉碎,一把將它們扔在空中。一直以為自己掌握了主動的他第一次對將來失去了信心,畢竟,以往自己的手中還掌握著一支最強力,最忠誠的軍隊,現在突然有人告訴自己那全是圈套,他還能怎麼想?
名義上他確實是西北大營的統帥,然而,下面那些不服的聲音卻仍然時常冒出來。原本各級將領都是用錢收買的,忠誠心就僅僅是那麼可憐的一點,即便他讓他們簽下效忠文書也是一樣。自己能夠信任的,也就是幾個貼身心腹和展破寒的破擊營了。正是靠了展破寒,他才能成功收服了西北軍中的那些悍將,可是如今,無兵無將的他幾乎就要束手無策了。
“啟稟殿下,屬下有要事求見!”帳外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風無昭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隨便收拾了一下儀表,厲聲喝道:“進來!”
霍叔其一踏進營帳,就感覺到一點異常,那些四處散落的紙片,怎麼看都像一封書信。偷眼看去,風無昭儘管裝著一副鎮定的樣子,但以他多年跟隨這位主兒的經驗來看,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既然知道主子心情不佳,霍叔其便不敢缺了禮數,必恭必敬地跪下叩頭道:“奴才叩見殿下。”
“阿其,你急急忙忙地求見,有什麼要事?”風無昭的言語中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焦慮。
“回稟殿下,展將軍那裡派人來,說是東營出了一點騷亂,他正在派人鎮壓,待會要請您過去。”霍叔其邊說邊覷著主子臉色。
果然,風無昭的臉色頓時陰了下來,一直隱藏的急躁再也按不下去了。“展破寒這是什麼意思?本王將整個軍營的治安大事交給了他掌管,居然鬧出這樣的風波?他的破擊營不是號稱無敵軍麼,都是作什麼吃的?你待會告訴他,本王限他兩個時辰內解決一切,否則軍法從事!”風無昭咆哮道。
霍叔其實在不明白主子的情緒為什麼這麼激動,昨天展破寒來的時候,風無昭還客氣得很,今日怎麼換了一副臉孔?若不是展破寒的頃力相助,風無昭哪會如此輕易成功?他想到的第一個可能就是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然而,他很快否定了這個看法,主子並不傻,手下缺兵少將的他沒有展破寒,什麼事都幹不成。想起自己之前得到的不確定訊息,霍叔其只感到一陣迷茫。
“你愣在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