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寒不斷地來一些小勝,為的也正是威懾這些大小部族。所幸破了緬陽族的一處重鎮之時,大軍截獲了不少金塊之類的物事,因此軍餉方面倒是節省了不少。展破寒之前曾經在風無痕處分到了不少好處,因此對這些身外之物也不甚留心。
除了這件事之外,其他的不過都是些小事,因此這一日的早朝便結束得極早。風無痕下朝之後便換了一身常服,但身後護持的侍衛卻不在少數。當日的那一樁事情出過之後,皇后海若欣便下了懿旨,只要皇帝在宮中走動,身後必定要跟著十六個侍衛。這樣一來,再加上小方子等貼身伺候的太監,風無痕身邊邊簇擁著一大群人。
風無痕對此頗為無可奈何,但也知道皇后的苦心,所以並未改變這個規矩。想起當日逃得性命的仇慶源,他便微微搖了搖頭,死罪難免,活罪難饒,仇慶源雖然免去了死罪,但在宮裡卻是待不下去了。到了最後,風無痕只能一道旨意,發配他去了西北軍前效力,不過還是破天荒地保留了他的品級。一旦他立了戰功,那將來便還有回朝的機會。
風無痕乍見到太后蕭氏,竟又生出了兒時那等驚豔的感覺。自從先帝駕崩後,蕭氏便鮮少在梳妝上費功夫,不過由於保養得極好,因此看上去也是風姿綽約。但今次又是不同,只見蕭氏一身白色宮紗,頭上的髮髻上綴了一串名貴的珍珠,手腕上卻只戴了一個瑪瑙鐲子,愈發襯顯出了白皙的膚色,就連這幾天始終籠罩在臉上的憂愁之色也不見了蹤影。然而,風無痕見母親突然這副裝扮,心底卻不由咯噔一下,臉上卻浮現出了親切的笑容。
依禮覲見之後,他便笑吟吟地在蕭氏另一側坐下,“太后,您今兒個的氣色看上去不錯,看來那幫奴才終於知道該怎麼伺候了。”他見母親只是曬然一笑,便又開口道,“柔萍天不亮就來了勤政殿通傳,因此朕下朝後也立刻匆匆趕來,不知您有何要事?”
蕭氏但笑不語,只是揮手斥退了一眾太監宮女,這才正容對兒子道:“無痕,哀家並無意插手國事和你的家事,不過有一件事情卻得預先提點你一番。先帝立儲時的艱難你自己也親身經歷過,應該知道弊病何在。不說如今你這一輩的兄弟中沒餘下幾人,就是你登基時的風波和前幾日的變故,你也該知道如何抉擇。算起來,你的長子風浩揚已經快八歲了,就連琬嬪平氏的兒子,也已經快週歲了,如今皇后和珣妃盡皆有孕,你對將來立儲可有什麼打算麼?”
風無痕卻是沒想到母親會驟然提起此事,因此不免愣了神。然而,他很快便定下心來,見母親蕭氏並無玩笑之意,神情間似笑非笑的,他便省出了情由。蕭雲朝一支的下場已經註定,以母親的心計肚量,自然不會再計較這方面的得失,一旦從愁緒中脫困,便會為將來謀劃,所以問起此事也是自然。可是,儘管知道立儲之事脫久了也不是法子,但他至今仍未有立儲的打算,畢竟,他登基連一年都未到。
無痕篇 第九卷 江山 第四十一章 狠辣
“太后,現在就想著立儲未必太早了些,朕的意思和先帝一樣,待到諸皇子長大了,能夠見著品性之後再議此事也不遲。”風無痕陪笑道,“皇后和珣妃雖然都已經有了身孕,但畢竟還未臨盆,是男是女也說不得準。”
蕭氏哪裡聽不出兒子的推脫之意,深深嘆了一口氣,隨後便搖頭道:“皇帝,你是哀家的兒子,你在想什麼哀家還會不知道?對於天家而言,早定君臣名分既是好事,也是壞事。就拿這一次的變故來說,倘若皇帝你早已立了太子,那旁人又怎會把皇位攀扯到一個已被廢黜的郡王身上?先帝晚年立儲,比起凌雲一眾先祖來,亂子也就多多了。你看看你那些皇兄皇弟,真正能夠信任的又有幾人?還不都是那時立儲之爭惹的禍,須知兄弟合力,其利斷金,這可是先賢說的。”
蕭氏的一番話語讓風無痕悚然而驚,他本還以為母親是藉機爭取主動,根本沒想到這一層上。想必母親也是知曉了朝中某些大臣的心意,想要絕了他們的想頭,這才出了這個釜底抽薪之計。然而,這立儲之事又哪裡有這般容易,須知他後宮的嬪妃雖然算不上許多,但來歷各異,除了如妃紅如和琬嬪平氏之外,竟是人人都有一番背景。所幸貞嬪和容嬪都還未有孕,否則這立儲之事非得權衡甚久不可。
“那依太后之意,等到皇后和珣妃生產之後,就可以把立儲之事提到檯面上了?”風無痕沉吟半晌。又出口問道,“誠然,朕可以避免先帝晚年立儲的諸多風波。但過早立儲,那個皇子無疑是最好的靶子。容易中人暗算。若是儲君真有一個萬一,那便得不償失了。”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