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陷入其中,不妨藉機敲打,或是乾脆讓他們遠離京城地好。唉,太后也曾經對微臣提過此事,不過,早立儲君也並非國之幸事,只能等等了。待到諸皇子年長之後,皇上便可下決斷了。“風無痕不由微笑著點點頭,“你這話果然和太后一樣,乃是老成持國之言,朕當然省得。不過,今次朕前來並不是因為此事,而是為了另一件對朝廷干礙甚大的案子。前任河督齊振北的貪賄大案如今大理寺正在審理,不僅如此,嘉郡王風無傷也帶人去了淮安,不過就算他這一次查不到什麼,先前發覺的東西也觸目驚心,甚至牽涉到了不少朝廷大員。”
他見風氓致一臉凝重,又起身道:“除去已經身亡地蕭雲朝之外,朕看了齊振北的供述,幾乎是牽扯到了朝堂上三分之一的大員。這個案子本就是民憤極大,想不到還有這麼多不知官筏的人敢於跳下去。好嘛,河工的辛苦錢全被齊振北打點了朝中上下,怪不得先前拿辦此人時,有這麼多重臣替他說好話,原來是怕把自己揭出來。皇叔祖,你倒是說說,這些連廉恥都丟了乾淨的官員,朕還能容下他們麼?”
風氓致儘管隱隱約約聽說過此事,但也並未料到事情會如此嚴重。
只看皇帝面若凝霜的神色,他便知道事情極有可能比剛才那番話更為嚴重。河督雖然不管地方政務,但由於每年戶部撥款龐大,手中的銀錢往來經常是數以百萬計。這樣一個人突然倒臺,牽扯之廣便不難想象了。
無論是怎樣的嚴刑峻法,始終無法跟上吏治敗壞的腳步,這實在是一個君王最大的悲哀。
心中儘管轉著這樣那樣的念頭,但風氓致知道,這些話萬萬不可出口。他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語句,這才發話道:“這件案子非比尋常,皇上雷霆大怒自是難免,不過,這件事既不可過於寬縱,也不能太過嚴厲了。皇上雖然不說,微臣也能想象牽扯到的各色人物,倘若真是順藤摸瓜,怕是不少人就要為此倒臺,引發的朝局動盪實在可慮。微臣知道,皇上遲遲未下決心,所為的也正是這一點,鮑大人過於清直,怕是他建議皇上嚴辦的吧?”風氓致一邊說一邊暗自責怪鮑華晟,畢竟,以他的瞭解來看,只有鮑華晟會這般執拗。
“皇叔祖這一次卻猜錯了。”風無痕緩緩搖頭道,臉上的表情卻有些譏誚,“鮑愛卿如今是宰相,自是以總攬全域性為重,此次倒是他建議朕分別處置的。至於請求朕嚴加查辦的,是刑部尚書何蔚濤和通政使水無涯,兩個人一搭一擋的,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何蔚濤倒是確實和此案無涉,畢竟他有一個會掙錢的小舅子,可是水無涯自己卻沒有那麼幹淨,居然也跟在旁邊進諫。“哼,打量朕真是那般好欺麼?”
何蔚濤?風氓致眉頭不由緊緊皺起,這個手腕靈活,八面玲瓏的人會提這種建議?他雖說和何蔚濤並無深交,卻也覺得此事蹊蹺。一件驚天大案牽扯甚廣本就是可以想見的事,可這位刑部尚書在這個節骨眼上進言,卻有清除異己的嫌疑,難道此人沒有想到?風氓致愈想愈覺得複雜,索性也就暫時將其拋諸腦後,神色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皇上,朝臣傾軋本就是常有的事,您也不必過於著惱,再說了,事情究竟如何還沒影,你一意追究,反而壞了心情。微臣知道皇上心中早有定計,也就不越俎代庖了。”風氓致這句話一出,果然發覺風無痕的臉上現出了幾許笑容,當下便建議道,“皇上不過是來陪微臣這個如同朽木般的老頭子談談天,不若就在這裡用過膳再回宮吧,微臣也好命廚下巴結一番。”
“皇叔祖,還是你最明白朕的心意。”風無痕竟是親自攙扶著風氓致起身,“朕這些天煩悶得緊,就在你這府上多盤桓一陣子吧,只要皇叔祖不要嫌棄朕麻煩就好。”
兩人相視大笑,後頭的小方子等人也連忙跟了過來,清淨已久的王府中頓時又多了幾許生機。
無痕篇 第十卷 昇平 第十章 教導
越明鍾早在風無痕登基之初便已經去世,接任家主之位的人選自然毫無懸念,越千節內有越樂扶持,外有女兒在宮中為貴妃,自然而然地便接掌了大位。然而,他對這些事務並不太留心,當上家主之後反而愈加悠閒,一應大事都是越樂操辦,他也就樂得省心。反倒是越樂被越家這幾年來的盛況所惑,竟打起別的主意來。倘若將來的儲君能夠是越家女兒所生,那越家就不僅僅是八閩第一世家,而是天下第一世家了。
有了這種野心的越樂自然禁不住他人的誘惑,眼看越起煙水漲船高,又新近得子,京中的大員裡和越家頻頻接觸的也就多了起來。就是對仕途算不上最熱衷的越千繁,在女兒得子之後也有些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