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山把一切都押在宗聖的連蠻之策上,一旦連蠻成功,他便是為人族建立大功業,無愧於心,可成大儒。
孔城,孔府。
在登龍臺中與方運共抗妖蠻的聖院進士齊聚於此,反覆閱讀《江城子·獄中夢》。
張知星道:“方運的外號怕是又要升一層,改成方天下?”
“還是方傳世的好。”
“真期待他叫‘方驚聖’的那一天。”孔德天道。
“守愚,你說方運能不能在月樹神罰之下存活?”賈德低聲問。
姬守愚眼中的八卦圖一閃即逝,隨即搖搖頭,輕聲道:“不知。”
“唉……”
孔城第一青樓醉花樓中,孔城第一才女蘇小小倚著窗戶,指捏手帕,如泣如訴。
哭了許久,蘇小小走到桌案上提筆書寫。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蘇小小一遍又一遍寫著,寫一遍哭一遍,哭一遍,寫一遍……
醉花樓的老鴇聞訊趕來,哭著勸慰,但蘇小小充耳不聞,只是著了魔似的不斷書寫《江城子·獄中夢》。
老鴇心急如焚。
聖元大陸才氣至上,十國真正的名妓花女早就脫離賣身的行業,最頂級的花女全都是賣藝不賣身,甚至連半聖世家的子弟也能光明正大迎娶名家花女。
十國花樓甚至把名家花女分為三等,從低到高分別是女童生、女秀才和女舉人,卻是不敢設女進士。
如今十國真正的女舉人不過六人,其中一人便是孔城蘇小小。
蘇小小乃是醉花樓最大的招牌,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贖身,與醉花樓的主人簽訂契約,只要她找到如意郎君,便可隨意離開。
抄了不知多少遍,蘇小小突然拋下毛筆,筆落墨濺,竟隱隱有刀劍之鳴。
“方君夢中失玉環,妾身哀之,當布衣荊釵,終生不嫁,以奴侍之!”
老鴇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蘇小小命人好好救治老鴇,然後撕掉身上的華美衣裙,換上女傭的粗布衣裙,以樹枝當釵梳髮,以草木灰塗臉,取了自己積攢多年的私房錢,命人備馬車前往孔府。
“方君與孔家多人有舊,那裡是尋方君的最好之處。”十八歲少女的眼神前所未有地堅定,只是雙眼依舊紅腫。
景國京城,方家。
楊玉環擦乾眼淚,素面朝天,蓮步輕搖,向門外走去。
敖煌急忙竄過去,在楊玉環身側道:“嫂子,你這是做什麼?你可千萬不能犯傻啊,你是去見方運還是尋死?方運你是見不到了,尋死萬萬不可!”
楊玉環邊走邊道:“十年前,妾身被賣於方家,承蒙爹孃不嫌棄,待我如兒女。如今我與方運雖未拜堂,但我早已當他是相公。相公有難,妾身女流之輩不能為他做什麼,唯有敲響皇宮鳴冤鼓,告御狀,為相公討回一個公道!”
敖煌呆住,原來方運的“十年生死兩茫茫”,也暗指兩人相識十年。
第579章 《石灰吟》
“好,我為嫂子保駕!聽說非讀書人擊登聞鼓需要先杖責四十,不過沒事,我出生的時候,聖院就給了我一個什麼煌親王的加銜,十國通用!應該像戲裡說的那樣,上罵昏君下揍奸臣,平時用不到,這時候誰敢打你我就揍誰!”敖煌驕傲地抬起頭道。
奴奴跑向楊玉環,要一起離開,但跑了幾步突然回返,探頭用嘴叼住硯龜的脖子,跟著楊玉環離家。
硯龜憤憤不平卻無可奈何。只得翻著白眼裝死。
楊玉環剛出了上舍,就見一些女人迎面走來,為首的正是上舍進士喬居澤的正妻喬陳氏,乃是陳聖世家之女,地位尊貴。
“玉環,你不在家裡,出來做什麼?”
楊玉環仔細一看,就見這些進士們的夫人和丫鬟各個兩眼紅腫,顯然都被悲詞的異象和詞中真意影響。
“去敲鳴冤鼓!”楊玉環堅定地道。
眾女大驚,喬陳氏忙道:“使不得,你不是讀書人,敲登聞鼓……不過若是有龍……煌親王在,倒也無憂!”
“怎麼樣,我說是吧?”敖煌得意洋洋。
喬陳氏快步走過來,挽著楊玉環的手臂,柔聲道:“玉環妹妹,此事需要從長計議,萬萬不可莽撞。走,先回家,咱們姐妹商量一下對策!”
楊玉環露出猶豫之色,想起方運曾經說過,喬居澤和喬陳氏乃是陳聖世家之人,與景國榮辱與共,若是他不在家,遇事可請教喬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