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無人知是你刺出還是那人自己撞上,所以我荀家才要調查。我荀家若是想打壓你,必然不會調查,而是直接給你定罪。你有嫌疑在身,本來就不能入聖院,豈能怪我荀家?”荀隴道。
“荀進士果然一張好口舌。可惜,天下人不是傻子。身為亞聖世家,若有哪怕一絲一毫的證據,也會立刻處置我,就算是我在大學士獵殺榜上,堂堂亞聖世家還請不動刑殿或聖裁?無它,你們荀家自知理虧,自知一旦刑殿出手或聖裁,必輸無疑,家族臉面丟盡!你再巧言令色,也無法掩飾你們荀家的心虛和驕狂!”
“這種小事請聖裁?你當真糊塗。我們荀家只當你小輩之間的私仇,你卻恨不得讓我荀家破滅,真是讓人難以置信。”荀隴道。自始至終,他的表情都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不喜不怒。
船長室中傳來李文鷹的聲音:“荀隴小兒,莫要以為用親疏有別之念護自己文膽,就可妄言。你再敢顛倒黑白,不要怪我‘行師道’!”
荀隴的表情出現微不可查的變化,隨後道:“我乃荀家人,當然要為荀家說話,我履行人倫大道,何錯之有?劍眉公你乃人族名士,若是以大欺小對我行‘行師道’,斷我前程,我只能以死自證!”
“為何你可為一家死,而不可為一族死?”李文鷹的語氣中充滿了惋惜。
荀隴雙目有光,堅定地道:“我先是荀家人,才是人族人!人族能屹立於十國,是眾聖所為!為荀家死,就是為眾聖死,就是為人族死!亞聖世家與方運一人,孰輕孰重,我一個小小的進士都分得清,你們分不清?若人人都可汙衊亞聖世家之聖名,眾聖世家的顏面何在?助方運,就是劍指眾聖世家。”
方運眼中閃過一抹怒意,道:“難道比你重要之人要你死,你就應該死嗎?”
“別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亞聖世家的顏面重於一個舉人的顏面。兩者若有衝突,舉人必須要低頭認錯,不然就是不識大體!”荀隴道。
“荀進士,沒想到你如此曲直不分!在你們荀家人眼裡,我的生死竟然也成為區區面子!”方運怒道。
“我曲直不分?我荀家不過是要調查你,還沒等如何,你就去文鬥夕州陷我荀家於不義,到底是誰過分?”
“沒想到堂堂荀家進士如此卑劣,若不是你荀家逼得我失去聖院庇護,置身於妖族的百血懸賞,把我逼上絕路,我何至於文鬥一州!”
“你明明身負百血賞金還碎荀燁文膽,我荀家是秉公執法,只能怪你時運不濟,與我荀家無關。”荀隴冷漠地道。
方運深吸一口氣,冷冷地道:“荀進士說的好,我早在數月前就說要文鬥慶國一州,作為回禮,可惜你們荀家時運不濟,竟然在我選擇的夕州。你身為堂堂進士,卻說我什麼汙衊荀家,實在可笑。”
“荀家時運不濟?你用詞不當,此次文鬥,你必輸無疑,你除了能襯托我荀家一代人的威名,什麼都做不到。你,太小看我們亞聖世家的積澱。我勸你到夕州後去荀子聖廟三拜九叩,然後寫一篇祭荀聖文認錯,否則等你文鬥一敗塗地就晚了。”
“荀隴,你指鹿為馬、是非不分,就不怕遭報應嗎?”方運冷冷地道。
“報應?我有亞聖先祖庇護,為荀家殫精竭慮,從無過錯,絕不會遭報應!等你文鬥一州失敗的時候,就知遭報應的是誰!”荀隴臉上浮現一抹極冷的笑意,笑容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
“既然你如此說,那我們就在夕州文院前見分曉!我就不信,你們荀家能遮住天!顛倒理!”方運的目光變得無比銳利。
宗午德突然笑道:“荀隴,你修荀子的天人相分真是可惜了,你這三寸不爛之舌,很適合縱橫術,麵皮之厚,很適合權術,你若能同修縱橫與權術,必可封聖。”
“我有機會一定試試,倒是你,怕已經忘記自己是慶國人。”荀隴道。
“哦?我和你不一樣,我先是人族人,然後才是慶國人。”宗午德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荀隴說完,輕輕昂起頭,看著遠方的夜空,神色坦然,目光堅定。
“哼,荀子雖與我墨祖有爭,那也是聖道之爭,沒想到他的後輩竟然如此不堪之輩。”墨杉道。
“我只當荀燁一人為利忘義,不曾想竟不止一人。”賈經安搖頭嘆息。
“我都懶得理會這種人,等方運文鬥夕州成功,我倒要看看他會如何說!”
“對!過了摩妖山就到慶國,我倒要看看何人能文壓方運!”
“咦?你們看摩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