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方運除非消耗聖廟的才氣一一探查每個人,否則根本不可能把衣知世找出來。
方運甚至懷疑,自己方才已經多次看到衣知世,但由於衣知世不想露面,自己只要沒有站到他面前仔細看,永遠不會覺察自己看到的人就是衣知世。
兩個人對聖道的理解和運用天差地遠。
方運至今沒有觸控聖道,而衣知世已經確確實實觸控到了聖道。
眾人依舊在不斷尋找,但是,沒有一個人看到衣知世。
包括大儒在內。
很快,那些閱歷較深的讀書人面露震撼之色,這才發現衣知世的力量已經達到極為高深的層次,除了半聖,全天下可能只有他能做到即便在人群中,也不會有人發現。
方運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緩緩掃視下方的數百萬人。
既然無法感知到衣知世,那就用最笨的方法,利用人群的變化在鎖定衣知世的位置,只要覺察到衣知世的所在,衣知世只要沒有使用兵法或才氣故意易容,便會露出行跡。
過了三十餘息,方運終於發現有一個地方很奇特,附近的人都主動向兩側讓開,但卻沒有人在中間走。
方運知道衣知世定然就在那裡,但是,自己的目光好像被奇特的力量干擾,衣知世似乎永遠走在自己的盲點所在,所以自己永遠看不到衣知世的真正位置。
方運緩緩呼吸,將大學士的力量調動到極致,又過了二十餘息,終於擺脫無形力量的影響,正式看到一位不知如何描述的人。
此人一襲大儒紫袍,一頭長髮如黑得發亮的綢緞披在身後,只有鬢角一片銀白。
在看到這人的一剎那,方運眼前恍惚,不知道如何判斷此人的年齡,因為乍一看,此人即便身體大都被長袍遮掩,可是面如白玉,外露的面板細如凝脂,像是二十歲出頭的青年人。
但是,細看此人的面龐,卻發現他的臉上留有歲月的痕跡,像三十餘歲的中年人,彷彿樹木的年輪一樣,記錄了他真實的經歷。
不過,若是看他的雙目,幽深而神秘,漆黑無比,彷彿一個巨大的漩渦,能把天地的光芒吸入雙眼中,讓他所在之處,天地間只有他的雙眼是亮的。
他的雙目中透著睿智的光明,彷彿只有他是此方世界唯一的智者,只有他才能帶領人族走在正確的道路,一切反對他的,都是邪魔歪道。
青年人的外表,中年人的神色,老年人的目光,完美地集中在一個人身上。
他的臉上無喜無悲,在他眼中,百萬人群如田野之草,萬千讀書人似山間之花,他來到,如微風吹拂,他離去,不染塵埃。
深夜的岳陽樓,走來一輪明月,攜秋風,龍虎俱臥。
那人輕輕抬頭,望向城牆。
月光獨照岳陽樓。
皓月當空,文曲星懸中天,在滿月之光與文曲星光的照耀下,人族文名最盛的兩個天才四目相交。
百萬人群在這一剎那凝固,這一界,仿若只餘兩人。
衣知世的嘴角彎起微不可查的弧度,輕輕點了一下頭,然後雙目平視,徐徐向前走。
他腳落地時,世間是靜的,他邁步時,萬物才敢動。
那雙平凡的黑色布鞋,彷彿踩著萬物生滅的相交點。
眾人還在四處張望,唯獨方運與大儒們盯著衣知世。
衣知世的目光一一掃過熟悉的大儒,輕輕點了第二下頭。
每個大儒都感覺衣知世只對自己點頭問候。
直到衣知世走到甲席,其餘人才驚覺。
“知世先生來了。”
“真的是衣文豪!”
“多少年未見他的丰姿了?竟然與數年前毫無差別。”
“只看他的背影,還以為他的身高超過城牆。”
“嘖嘖,這才是高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他明明是一路走過來,咱們竟然無一人發現。你們看,他身後那些人,竟然為他留出一條道路,即便這樣,道路兩旁的人也沒有看到他。”
“神奇,太神奇了。”
“不愧是一隻腳邁入聖道的大人物,完全無法理解他現在的境界。”
“不對,他是不是慶國人請來的?”
“完了完了……怪不得有人猜測有大人物會到場力壓方虛聖,怪不得慶君宗家雷家敢聯袂至此,原來是衣知世要出手啊!”
“知世先生的才名與方虛聖不相上下,但他年紀大,文位高,若是真參與文比,方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