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閤府今日發生的事。
第一篇是一位出身明心書院的舉人,發文控訴泰合知府未經嚴查便逮捕抗議慶國人的復興社成員。
文章下的第一個回覆便是嘲笑復興社成員的,指出復興社成員全都參與了打砸搶,甚至燒了一座書院,他們不配叫志士,只配叫象州賊。
後面各國的讀書人都被第一篇回覆影響,跟著一起嘲諷復興社成員,認為可以抗議宣傳,但不應該打砸搶,因為受到傷害的是他們象州同胞,這種打著保衛象州實則禍害象州人的,都是象州賊。
方運本能覺得第一個回覆有些奇怪,因為回覆很迅速,似乎就在等這篇文章。
方運仔細一看那人名,頓時露出恍然之色,方運清晰記得,當年攻擊自己的時候有這個人,而吹捧張龍象的時候也有這個人。
第二篇關於泰閤府文章的,也是一個象州人,怒罵復興社成員,並歷數此次打砸搶事件造成多少店鋪破損、多少人被打傷、多少人在大罵。
文章下面只有幾個人很清醒,認為這只是象州人中的敗類,打砸之人未必是志士,很可能是一些地痞流氓趁機興風作浪發洩自己的不滿,不能否定所有反對慶國的象州人。
但是,那幾個清醒的聲音很快被嘲笑和攻擊浪潮淹沒,大多數人在諷刺象州志士,甚至故意把所有反對慶國支援景國的人汙為象州賊。
象州賊這個詞語一出,一些原本中立和清醒的人突然不再為象州人辯解,生怕自己被人罵象州賊。
這兩篇文章內的回覆中,反覆出現象州賊這個詞語,方運隱隱覺得,那些普通讀書人定然會受到影響,漸漸認定所有象州志士都是象州賊,不再敢幫景國說話,甚至讓更多人討厭景國。
象州賊並非是今日第一次出現,早在前些日子象州出現打砸搶事件後,就有人如此稱呼反慶國之人。
第三篇文章呼籲象州人不要用野蠻手段爭鬥,同時要求嚴查打砸搶之人身份,抓住幕後的黑手,由於這篇文章既沒有極端的觀點,也沒有聳人聽聞的事件,充滿了理智和平和,反而沒有多少人看。沒人回覆,這篇文章慢慢就沉了下去。
“太陽底下無新鮮事。”方運冷冷一笑。
方運又等了一刻鐘,終於坐不住,連皇宮也不準備去了,直接給亦師亦友的象州牧董文叢傳書,而且是加急傳書。
“董州牧,本官以為你今晨會給我發一封加急傳書。”
僅僅在三息後,董文叢的傳書飛來。
“卑職恐慌,不知何事驚擾總督大人。”董文叢的字裡行間充滿了疑惑和不安,畢竟方運竟然直呼官職並且以“本官”自稱,憑兩個人的關係,這一定發生非常重要的事。
“泰閤府之事,你可聽說?”方運問。
“知府嚴悟與知縣盧鳴接連上報,嚴悟說,前些日子象州抓了一批打砸搶之人,今日復興社為報復官府抓人,所以故技重施。盧鳴上報則有些含糊,言辭之中似乎說自己並不知內情,是嚴悟讓他處理此案,他說要仔細審案。此案並非大案,卑職並不認為有必要傳書給您,更何況是加急傳書。”
方運冷哼一聲,繼續傳書。
“我使用《水調歌頭》,與你在月門相見,你屏退其他人。”
“您稍等。”
不多時,方運書寫《水調歌頭》,在寫完“千里共嬋娟”後,把原始的“兼懷玉環”,改為“兼懷文叢”。
就見前面出現一道透明的彎月之門,董文叢正在裡面彎腰作揖。
“卑職見過總督。”
方運也不說話,一步邁入月之門中,身體化為半透明的月光之體,瞬間跨越數萬裡,抵達象州巴陵府州牧衙門的後堂。
方運環視空曠的房間,站在董文叢身前,面無表情問:“前些日子,象州與夕州因為邊界和灌溉問題,幾個村子的村民械鬥爭水,引發命案,讓兩州關係緊張。慶國突然向象州邊境增加駐軍,你與方都督是如何處理的?”
方都督便是象州都督方守業,主管象州軍務。
董文叢卻不敢抬頭,微微低著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認認真真道:“當時您在閉關,左相大人連發三封傳書,要求我象州官兵保持冷靜,不得挑釁,避免引發兩國糾紛,我與方都督便按兵不動。但是,軍中幾位將軍不滿,無奈之下,我與方都督商量,既然無法在直中取,那便在曲中求,於是安排一些官員,暗中召集一些百姓,在巴陵府內聚集,形成群情激奮的場面,對慶國施壓。”
“然後呢?”方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