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翰林，只是眾多灰袍之一。
幾乎在同一時間，方運看到多位老翰林外放藏鋒多年的唇槍舌劍，以所有壽命喚來天地正氣，將平平凡凡的翰林唇槍舌劍，增強到大儒的層次。
不過數息見，七百餘妖王或蠻王被這些灰袍誅殺。
第一批隕落的灰袍，都是年紀超過六十歲的老翰林。
除他們之外，還有一些四五十歲的中年灰袍翰林，但是，這些中年灰袍翰林站得都較遠。
灰袍飄落，那些後撤的人族感到心中有什麼東西被點燃，默默轉身，迎向妖蠻諸王。
戰鬥還在繼續，即便藏鋒二十年的灰袍翰林們隕落，也沒能擋住妖蠻進攻的步伐。
最後的巔峰妖王們即將登城。
方運衝到城牆近處，算好距離，三詩同出，皆為大學士戰詩《斬樓蘭》。
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
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
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
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一首奮筆疾書，一首神來之筆，一首出口成章。
方運右手虛握，一把三尺冰色長劍出現在身體左側，然後猛地拔出，自下而上劃過一個弧度，最後向正前方自上而下斬擊。
長劍裂天。
斬雪劍攜帶漫天的雪花，飛快變大，化為一里長的巨劍，悄無聲息地斬向一頭正在衝鋒的豬妖王。
第一劍，豬妖王重傷。
第二劍，豬妖王死亡。
第三劍落，誅殺一頭重傷的狼蠻王。
第三把染血的斬雪劍消散後，方運餘光看到，原本一直站在珠江軍後方的五位灰袍，早就來到的城牆，他們五人站在一支敗軍之後。
方運記得五個的名字，為首的高瘦翰林叫徐長祥，從見面起就帶著黑色的口罩與灰袍帽子，其餘人分別是胡誠、盧亭和白思聞，最後一個，就是那個不想讓妖蠻看到眼淚的杜陵，很愛笑。
方運看到，那徐長祥掀開灰袍帽子，露出花白的頭髮，然後緩緩摘下黑色的口罩。
在口罩摘下來的一瞬間，方運愣住了，因為徐長祥的嘴竟然被針線縫上，只有雙唇中間有吸管留下的痕跡。
徐長祥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刀鋒光潔，似乎剛剛磨過，然後劃開縫著嘴唇的針線。
鮮血噴出，生鏽的才氣古劍飛出。
“身之所在，義之所存！吾血化碧，以全部之壽，換天地正氣！”徐長祥用嘶啞的聲音緩緩說出碧血丹心。
第1569章 華章文臺
看到縫嘴的徐長祥，方運心中一震，這麼多年過去了，那要經受何等的疼痛，那要面對多少人一樣的目光，但徐長祥卻偏偏做了，這是為何？
為保兩界山，亦為殺妖蠻。
藏鋒多年的舌劍與碧血丹心引來的天地正氣結合，化為一柄無堅不摧的古劍，劃過兩界山的上空，帶走一頭又一頭妖王。
方運敏銳地發覺，徐長祥的舌劍的威力，似乎不如那幾位老翰林的，明顯是藏鋒年代較短，但是，徐長祥的舌劍卻更加持久，知道殺了整整九頭妖王才葬劍，遠超普通灰袍翰林的水平。
方運飛臨界山城牆，從側面看到，徐長祥嘴角微翹，露出淡淡的笑意，但是因為他的雙嘴曾經被縫上，面相有些猙獰，不過，沒人的目光異樣。
“老夫先行一步，兩界山，交給諸位了！”徐長祥向四位灰袍同伴一拱手，身體化為微亮的灰塵消散在天地間，在晨光之下，從容優美。
杜陵臉上的笑容消失，咬著牙抓起徐長祥的灰袍，疊好之後，輕輕抬頭，又恢復了笑容，只是現在的笑容中殺意滿溢。
光鐵毒箭弩與接連不斷犧牲的灰袍，遏止住了妖蠻看似不可一世的攻勢，而那些巔峰妖王還未登上城牆，偏偏方運等一些大學士已經抵達城頭，展開攻擊，這讓人族獲得了喘息之機。
妖王與蠻王們的腳步被百萬計的人命抵擋，而大學士們的喚兵戰詩或名將戰詩，取而代之成為阻攔妖王蠻王的第一道城牆。
有幾位大學士戰詩所喚的名將極強，有殺神白起，有武聖關公，有戰神韓信，有霸王項羽……這些強大的名將往往能在數息內殺死最差的新晉妖王和聖相妖王，能抵擋住較強的銀帳妖王或金帳蠻王。
而其中幾位兵家或史家大學士，他們喚出的名將甚至能斬殺銀帳蠻王，在妖蠻群中如入無人之境，逼得金帳蠻王不得不前去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