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3 / 4)

這話罵得實在骯髒,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從黑子說話時的眼神來看,分明是衝著小順去的。後者立刻按捺不住:“操你丫的!你看我幹什麼?我又沒拿!”

“你沒拿,鉛筆能飛了?”黑子針鋒相對,“那天你負責裝貨,來來回回不知從我桌旁走了多少趟。除了你,誰能把鉛筆帶到廠房外面去?”

小順翻了個白眼:“操,隨你怎麼說吧,反正我沒拿。你愛捅誰媽捅誰媽。”

“都別說了!”平哥喝斷了兩人間的爭吵,“看你們這副操行,就他媽的嘴上厲害。誰看誰不爽,找個地方練練。整這些偷雞摸狗的玩意幹什麼?!老子的臉都被你們這兩個廢物丟光了!”

小順還要辯解:“平哥,這事真的跟我沒關係”

“沒關係‘鬼見愁’能關你十天禁閉?”平哥用手指著小順,就差戳到他腦袋頂了,“誰也不是傻子。那鉛筆不在廠房裡,肯定是被人帶到了外面。除了你,還有誰?”

小順乾嚥了一口唾沫,這事確實難以解釋。他本來想說:杜明強不也進進出出裝貨了嗎?但再一想,那哥們可不好惹,自己如果犯不著多樹一個強敵。況且杜明強也確實沒有要拿走黑子鉛筆的理由。

“平哥,我真沒拿他的鉛筆。”小順兀在堅持,但口氣已經不像剛才那麼囂張了。

黑子這時看出平哥似乎是向著自己這邊的,態度比剛才便硬了三分,他挺起身體,用居高臨下的派頭壓著小順逼問道:“你沒拿?那你說鉛筆去哪兒了?”

“你的鉛筆我怎麼知道去哪兒了?”小順被黑子這麼一激,又毛愣起來,斜呲著眼角說道:“你他媽的那天在廁所裡蹲了半天,沒準你給塞自己屁眼裡去了。”

這句話說的純屬口無遮攔的胡攪蠻纏了。平哥眼見小順當著自己的面還敢嘴硬,心中的火氣越拱越旺,乾脆衝阿山一揮手道:“啥也別說了,治他!”

阿山毫不含糊,上前用胳膊摟住小順的脖子一拖。小順本來是蹲著的,這下便屁股著地成了仰面半躺。他心中又急又怕,忙喊道:“平哥,您這是幹嗎?您先聽我說啊。”

“還說個屁!先讓丫的閉嘴。”平哥怒氣衝衝地喝道。阿山胳膊加力,小順的脖子被緊緊箍住,聲音便發不出來了。

平哥又揮揮手:“今天晚上讓他睡吊床。”

這話杭文治就挺不明白了,他用胳膊肘杵了杵身旁的杜明強:“睡吊床什麼意思?”

杜明強倒是對監獄裡面的各種黑話切口瞭如指掌。他給對方解釋道:“睡吊床就是用繩子把人的雙手捆起來,然後吊在高處。繩子的長度要控制好,讓被吊的人踮起腳尖時剛好能勉強著地。這樣一個晚上下來,能讓你全身的筋骨都散了架。”

杜明強說話的當兒,阿山已經把小順拖到了衛生間門口,再要往裡進時,卻被對方岔開雙腿別住門框,一時倒僵持住了。

黑子還蹲在裡面幸災樂禍地看熱鬧,冷不防被平哥一腳踢倒:“你丫的傻笑什麼?還不過去幫手?”

黑子求之不得,猴一樣地跳起來,直往戰團裡衝。平哥也起身,不慌不忙地跟在後面。只有杜明強和杭文治仍然靜坐在床邊,冷眼旁觀。

黑子把小順的雙腿從門框上掰開,與阿山一頭一尾,倆人輕輕鬆鬆地把小順抬進了衛生間內。小順拼命扭曲掙扎,卻哪裡掙脫得動?杭文治看著這副場景,忽然想到自己第一天入監的時候也是如此遭受屈辱,心中免不了充滿感慨與酸楚。

平哥也進了衛生間,卻見他伸右手到褲兜裡一摸,掏出了一截繩子。這繩子原是車間裡用來製作紙袋提線的,因為用量較大,偶爾偷拿一截出來,倒也無人知曉。

那邊阿山和黑子共同按住小順,平哥便拿繩子去綁紮後者的雙手。小順還要掙扎,平哥把臉一黑:“再亂動我他媽的廢了你!”

小順深知平哥動怒可不是鬧著玩的,便不敢反抗,但嘴裡仍嗚嗚嗚的,好像還要喊冤,只可惜脖子被阿山緊緊箍住,有話也說不出來。

平哥把小順雙手牢牢捆好,然後提著繩頭踩在了水池上。黑子阿山會意,強行拖著小順站起來。平哥登上水池子,把繩子牽向高處,小順被迫變成了高舉雙手朝天的尷尬姿勢。

天花板下方有從樓上監舍的排水管,平哥把繩子的另一頭兜上去繞了一圈,然後他用力拉了兩下,調整好繩子的長度,待小順兩腳腳尖勉力踮起了,便將那繩頭打了個死結。

這活做完之後,平哥跳下水池,拍了拍手說:“行了,把他放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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