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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仙客盤腿坐在地板上,拼命回想以前的事情,想到腦袋疼,終於想到了無雙,想起了以前有一次無雙爬牆的事。那時候她站在他肩上,他從底下往上看,看到了一件東西,灰灰的,和現在看到的有點像,當然沒有現在剃得那麼光。按理說,長鬍子的人颳了臉,大模樣還是不變。所以就是無雙刮過了毛,也應該能確認出來,不只是有點像。於是王仙客又懷疑是魚玄機三絞未死,又從棺材裡跑了出來——這可是越想越遠了。想了半天想不明白,王仙客就決定當面問問她。沒準是個熟識的妓女,偶爾忘了哪。你要是心裡記著一個二十萬位的無理數,也會覺得自己的記憶靠不住。
王仙客臨終時說,他始終也沒搞清楚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夢。在他看來,苦苦地思索無雙去了哪裡,就像是現實,因為現實總是具有一種苦澀味。而籬笆上的兩層花,迎面走來的穿紫棠木屐的妓女,四面是窗戶的小亭子,刺鼻子的粗肥皂味,以及在心中縈繞不去的魚玄機,等等,就像是一個夢。夢具有一種荒誕的真實性,而真實有一種真實的荒誕性。除了這種感覺上的差異,他說不出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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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盞茶的時間,那個女人睜開眼來,說道:我好睏哪,真想睡過去就不醒。這話倒是合乎情理。剛才王仙客就看到了兩個黑眼窩,還以為是她塗的眼暈呢。除此之外,還發現她的胃氣很不好,老熬夜的人都是這樣的。那個女人爬起身來,看到了王仙客,就問:你是誰?然後她又在自己頭上擊了一猛掌說:瞧我這記性。你是王相公。(王仙客心中狂喜,暗道:就算她是魚玄機,我也是王仙客!我總算搞明白了一件事!)她說著拿起那個紫花褂子來,穿到身上,說道:你和我又幹了嗎?王仙客說,從來沒有幹過,怎麼說又呢。喂,你說的是幹什麼?那女人說道:你別假正經了。久別重逢,先幹事呢,還是先聊天?王仙客說,先幹事。其實他一點也不懂要幹什麼,只不過瞎答應一聲。但是那個妓女聽了這話,就猛一下分開了雙腿,做出了大劈叉的姿式,兩腿中間那個東西也做勢欲撲。王仙客一看,忽然如夢方醒,想起了什麼來。他大叫一聲道:原來你是彩萍!我可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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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彩萍之後,他才發現了原來自己強姦過的不是魚玄機,而是彩萍。這件事的原委是這樣的:他在無雙家住著的時候,有一天夜裡無雙派彩萍來找他,說要商量一件事情。無雙說女孩子將都來要嫁人,她很可能就是要嫁給王仙客。據說夫婦之間要幹某件事,不知道那件事好不好玩。所以就讓丫頭來試一下。要是好,將來她就嫁。要是不好,那就出家當尼姑。王仙客開頭還挺不好意思的,後來就答應了。當時彩萍在一邊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滿臉通紅。王仙客記得當天晚上的事就是這樣,也許可以算小孩子荒唐,但是強姦可說不上。但是彩萍的回憶和他的就頗有出入。開頭的部分是一樣的,但是有一些背景材料:彩萍並非喜歡讓王仙客搞一下,是無雙用幾件首飾和讓她戴三天祖母綠為誘餌,把她騙來了。除此之外,無雙還騙她說,也就是讓小雞雞扎一下,你就賺那麼多東西,實在便宜。而彩萍也沒見過成年男子的傢伙,以為和小孩子的一樣。所以她真以為佔了便宜。無雙說完了那些話,就走了,把自己的臥房讓給了他們倆。彩萍還記得她對王仙客一撅嘴說,她老要擺個小姐架子。什麼叫“叫丫頭來試試”?投胎投得好,也用不著這麼張狂嘛。這時候說得還滿好的。等王仙客一撩衣服,不楞一下露出了那杆大槍,彩萍登時就嚇壞了,連忙把手指放到嘴裡咬,好像在嚼口香糖。開頭還強裝鎮定道:相公,別逗了。這是根大臘腸吧。後來又說,你好意思嗎?後來伸手摸了一把,發現那玩藝燙手,登時慌了手腳,奪路而逃。但是剛出了裡屋的門就被人揪著小辮子拉回來,只聽見無雙惡狠狠地說,死丫頭,我早就防著你這一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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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事情王仙客就一點也記不起了,他只好傻笑著聽彩萍講事情的經過,她講出一句自己就想起一點來。開始的時候彩萍向無雙苦苦哀求道:小姐,這太大了!我會死的!無雙說,胡扯!別人都沒死,你怎麼會死。這話是在外間屋說的,王仙客聽了也慚愧得要命。後來彩萍回來和王仙客幹了這件事,嘴裡哭爹叫媽,一會兒說,嘴裡發苦,可能是把苦膽捅破了。一會兒又說,嗓子眼裡頂得慌。等到完了事,她已經奄奄一息了。聽到這樣的事王仙客自覺有芒刺在背,據說像這樣的事他們還幹過許多次,因為無雙對這件事有這麼可怕還是不大相信;每一次彩萍都拼命地哭爹叫媽。因此事情一干完,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