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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光也為朋友的真誠所感動。介甫終究是本性難移,凡事不計後果。他打斷王安石的話,搶著說道:
“介甫誤矣!君子難進退,小人易進難退。若奸人得路,豈可去耶?欲去之,必成仇敵。他日公勿悔之!”
王安石默然。
爐中炭火飛騰,映照著兩張大宋重臣,親密老友的臉龐。
篇十二
駙馬王詵臥室·蘇軾書房·
皇室何嘗平靜,駙馬王詵把一幅《亂雲勁松圖》贈給蘇軾·蘇軾醉了·
在司馬光與王安石圍爐品茶的同時,蘇軾在他的書房裡,以詩、酒、歌舞招待他的朋友駙馬都尉王詵。
王詵半年來臨長江,遊鄱陽,登廬山,在湖光山色中仙鶴閒雲、賦詩作畫,昨天一回到京都,就跌入了一片蕭索、枯寂的氣氛之中。
朝廷的變化太大了。重臣換班,御史遭貶、諫官被逐,熟悉的面孔所剩無幾,陌生的面孔蔽眼障目。連到南薰門外迎接他的駙馬府執事也換了新人。他感到突然而不解:“變法”真是變得翻天覆地啊!
昨夜,笑臉盈盈的賢惠公主,在臥室裡為他置酒接風。四樣小菜是公主親手做的,一罈紹興女兒紅是公主親手開啟的。公主原本不飲酒,昨夜也高興地飲了一杯。一杯酒飲完,公主顯得更加年輕貌美,白皙的臉頰透出兩簇紅暈,一雙晶瑩的眼睛浮起一層朦朧,頭上的珠花微微顫動久別重逢,駙馬王詵看在眼裡,心蕩神搖。但他在公主那親暱的一顰一笑中,似乎也隱約可見一絲極難察覺的憂愁。啊,“變法”難道也變進了駙馬府嗎?
賢惠公主,英宗趙曙之長女,趙頊的同母姐姐,為皇太后所生,時年二十六歲。她姿容倩麗,聰穎多才,傳說,駙馬府歌伎們彈唱的詩詞,許多都是由這位公主所作。由於英宗皇帝趙曙登上皇位曲折坎坷,造就了這位大公主處人經世的早熟和才智上的不凡。與王詵成親之後,她不以皇家公主自居高傲,而是以賢妻為本,自律行止,因而夫妻情篤、公婆見愛、侍女頌讚,實是一位名副其實的“賢惠公主”。
夜深了,一盞紅燭亮在床頭,王詵與公主同衾共枕而臥,公主枕在丈夫的臂膀上,訴說了半年來焦心多夢的思念之後,便談起朝廷裡發生的一切。
公主談到年輕的皇帝趙頊,那是姐姐在談論弟弟,自豪、愛護、擔憂、企望混雜在一起。皇上勵精圖強是真的,急的。皇上日夜操勞,廢寢忘食,確有一股創業之氣,比半年前消瘦多了。朝政紛憂,皇上經常發火,喜怒無常,脾氣性格和以前大不同。也許是老臣們守舊之氣太重,如今皇上完全聽信於王安石一人,對司馬君實也有些疏遠了。當她談到因“變法”受到百官反對,皇帝與弟弟岐王顥出現不睦時,淚珠悄悄滴落在丈夫的臂膀上
公主談到母親皇太后,那是一顆女兒心的袒露。母后時時關心著皇上的行止,怕被朝臣愚弄而不自知。但迫於朝制又不能干預,因而心底極其焦慮。母后時時注視著王安石的言行,擔心“變法”失敗,擔心皇權旁落,擔心“變法”變丟了江山。母后的頭上過早地出現了幾絲白髮
公主談到太皇太后,那是一個皇室女兒對一位皇族之神的感念。太皇太后雖然不再幹預朝政,整日安詳大度、無憂無慮地享受清福,其實,何嘗掉以輕心!朝廷重臣的去留升貶,諫院、御史臺官員的出出進進,太皇太后都在嘻嘻哈哈、不言不語中——看在眼裡。心深如海的老祖母啊
公主談到朝廷重臣換班和御史、諫官被逐被貶的經過,流露出極大的困惑。特別是談到蘇轍的被貶和那篇應時而出、來歷不明的《辨姦論》時,聲音發抖,把臉緊緊地貼在丈夫的臉上,低聲說:“一場‘文字獄’也許會隨時出現”
王詵緊緊地摟抱著公主,極盡安慰、體貼。是啊,自己與蘇氏兄弟交誼甚深,過從甚密,會不會招惹皇上和王安石的猜疑呢?皇宮原是滋長“猜疑”的風水寶地呵!
夜過三更,床頭的紅燭燃盡了,王詵和公主仍在悄聲談論。
清晨早膳用過,王詵急忙拿出自己半年多來所畫的二十幾幅江南風情,陳列於臥室四周的牆壁,在公主面前深深一揖:
“晉卿此行,擷得江南風情幾片,恭請公主指教。”
公主甜甜地笑了,打趣地說:
“離別九個月了,既未得楓葉題詩,也不見魚雁傳書,原來駙馬已把一腔情愫,都獻給江南了。”
王詵拱手“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