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曾和過去的老同學如巫軍呀、吳心仁呀、曹漕呀,還有過去交往比較密切的一些官員如卞虎、韓玉昆等在私下裡有過兩三次小規模的聚會,其間大家或明或暗都對史朝義這個人的政治品德和個人道德有過非議,史朝義的兒子史飛在東陽縣開礦的資訊就是在這樣的場合得來的。那個卞虎,現在是交通局的局長助理,還講了流傳於河陽市政府公務員中的一個段子:領導沒來我先來,看看誰坐主席臺;領導沒講我先講,拍拍話筒響不響;領導講話我鼓掌,帶動全場一片響;領導吃飯我先嚐,看看飯菜香不香;領導喝酒我抵擋,早就把胃獻給黨;領導睡覺我站崗,和誰睡覺我不講。卞虎講完這個段子後,還說按照這個去做,才是“合格部下的標準”。作為常務副市長,尹凡當然不能和過去一樣聽任他們編排些官場逸聞,更不能附和,他曾以開玩笑的口氣批評卞虎說這樣的話是“擾亂軍心”,卞虎當然不服氣,說這又不是他自己編造的,想要編的話,中學期間作文經常不及格的他也編不出這個水平呢。
既然高書記問到這裡,尹凡便半吞半吐地把自己聽到的一些話,帶選擇性地向書記做了彙報。卞虎講的那個段子,雖然不那麼“雅正”,但挺形象挺生動,他便把它作為趣聞講給書記了。
政界乾坤 第五十章(3)
史朝義其實在宋書記批示的傳真件傳到高前那兒之前,就從省裡得到訊息,說是有這麼一個批示,他的心情當然很不爽。他操起電話,把郭天明狠狠罵了一通。他媽的,早就說過,要防火防盜防記者,你他媽幹什麼吃的?竟然捅到新華社內參上去了。之後,他又狠批了東陽縣委書記汪平和縣長陳啟德,說你們倆存心要給河陽市的改革開發抹黑是不是啊!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惱火也沒有辦法,他只好佈置郭天明等人商議相應對策,採取補救措施,指望將這件事抹平。在高書記做出行動之前,他一直不事聲張地暗中行動。他把他伸向省城核心部門和首腦機關的觸角都調動起來,他認為,在目前的體制之下,許多事情事在人為,憑積極運作、憑個人能量,應該是可以掩蓋,至少是可以淡化的。
在高前主持下,中共河陽市委召開了常委會,會議的議題之一是學習省委宋遠征書記的批示,並就關於如何落實的問題進行討論。史朝義在高前講話之後,主動做了發言。他首先表示,作為新聞喉舌的新華社對社會進行輿論監督,從黨性原則來講,是對的,是應該支援的。我們河陽市的工作嘛,從來都是在上級領導和群眾的雙重監督之下開展的。社會監督有利於我們不犯錯誤,有利於我們把工作做得更好,我們當然歡迎,當然歡迎(他把這句話著重強調了一便)!不過,我認為,輿論監督也好,群眾監督也好,都要堅持實事求是的精神,要與人為善,有助於推動各地經濟的發展,有助於改進——而不是影響各地的工作。啊,這點我認為最為重要。事實上,我認為,內參上反映的有些情況嘛,是失實的,至少是不完全真實的。我個人作為河陽市政府工作的主要責任人,對於河陽市的工作,還是有比較全面的瞭解的。工作嘛,不可能沒有失誤、沒有疏漏,經濟工作也好,社會工作也好,黨務工作也好,誰能保證我們的工作都萬無一失呢?誰能肯定永遠都天下太平呢?所以,我很贊同中央一貫強調的,安定團結,穩定壓倒一切。河陽市的環境保護工作,市政府分工是尹凡同志負責,尹凡同志來河陽工作時間雖然不長,但我看他的工作是非常盡心,非常負責的,他並沒有向我報告過什麼礦山汙染的問題,如果說,過去果然存在這樣的問題,他報告了,我作為一市之長沒有重視,是我的責任;存在這樣的問題而他沒有報告,那他作為分管副市長,就有失職的嫌疑。尹凡啊,我這樣說不過分吧?當然,省委宋書記的批示,我認為,我們必須高度重視。省環保局那兒,我已經和分管的戚副省長溝通了,既然讓我們和環保局兩家聯合調查,我向戚副省長提了個建議,我們河陽市作為一級政府,一定會竭盡全力貫徹和落實書記批示的。我們市裡的環保部門也可以配合省局的工作、擔當起責任來嘛。戚副省長原則上同意我的建議。事件要調查,情況要弄清,該清理的要清理,該保護的還要保護。發展才是硬道理,我們搞經濟建設,你說,不以經濟增長為主要目標以什麼為目標?民間不是有一句老話嗎?屎不臭挑起來臭,什麼意思?就是指的要維護一方穩定嘛。這不叫地方保護。沒有發展,沒有經濟增長,我們拿什麼向上級交代?很多時候,我們不能因噎廢食。北方農村有一句俗語,聽見拉拉蛄叫就不種地了?我和高書記,還有在坐的諸位,我們承擔著河陽市經濟發展的責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