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部分(1 / 4)

“別打岔甭想轉移目標,快掏煙吧!”白殿軍等著接煙的工夫,還是不住地往公路上看。王光華見白殿軍一個勁地看公路,便說:“我說你今天是咋的咧?老看公路幹啥?那兒有大閨女等著你咧?”白殿軍說:“哪個大閨女會找我,我是怕公路上來汽車。”王光華笑笑說:“這可奇怪啦?你神經咧?公路上就是跑汽車的,你是怕汽車幹啥!”

白殿軍很為難的樣子,任王光華說他,他也不吭氣,直到白敬威和洪光也都注意到這一點,問他是老看公路幹啥,他才不得不解釋了,慢慢騰騰地說:“人家不讓往外說,公社有通知,這五六天縣委書記往咱們東片視察農田基本建設,不定哪天來,讓小心點。這幾天我一直留心,今天已經是第六天,最後一天了,我估摸他該來了。”

一提縣委書記要來視察,人們都有點發怵,那小子狗性,翻臉不認人,誰都敢咬。對於他的厲害,縣裡沒有人不知道。他原來是縣裡花幾年工夫培養的典型,儘管只是個識字不多的農民,竟成了省模範支部書記,在不少省領導腦子裡都掛了號。為培養宣傳他,老縣委書記和縣裡領導花費了許多心血。可是“文革”時得到了省裡權威人物的支援,他成了縣裡“紅色造反司令部”的一號服務員,人稱“紅司令”,鬥縣裡這些領導就屬他鬥得歡、鬥得狠。

《從囚徒到省委書記》荒村8(2)

他們佔據了縣化肥廠,在大煙筒上架起了機槍。他本人腰挎兩把盒子槍,出入還有一幫全副武裝的小兄弟不離左右,威風凜凜十分得意。他以前當過兵,槍法很準,不說百步穿楊,幾米之內打個麻雀是十拿九準的。現在有的是子彈,經常在大街上給人們露兩手,那亂哄哄的年頭,誰不怕這個?所以他很快就出了名。又很快成了縣革委會主任,縣委書記。

當了縣裡的正式一把手後,和“紅司令”可大不相同了。“紅司令”雖然也很威風,要鬥誰就鬥誰,可是那終究是靠一幫小兄弟扶持,要錢沒錢要物沒物。而且幾派組織爭權奪利,你打我砸說不清誰把誰整垮。

當了縣委書記,可是掌握了全縣的人財物大權,昔日他眼裡那些了不起的幹部,現在男男女女都得隨著他的眼珠兒轉,他就更不可一世了,作威作福,獨斷專行。整天帶著幾個人到各科局和公社視察,認為誰對他不夠尊敬或是彙報不滿意,便當場組織批鬥。不久前,他為製造政績,騙取榮譽,作為自己進一步高攀的階梯,硬逼著下邊在糧食產量上弄虛作假。

那是“以糧為綱”的年代,縣、社頭頭的升遷,往往和糧食畝產掛鉤。“糧食上綱(農業發展綱要要求的產量),書記吃香”,“糧食冒尖,書記升官”,正是這種情景的寫照。別看他從一個支部書記一下成了縣委書記,他對自己的前途升遷,並沒有滿足,相反,倒刺激他有了更大的胃口。而且當時的形勢也推動他想高攀,並非痴心妄想。

因為他不僅造反積極,名聲在外,而且省裡掌了權的大人物,他們也早熟悉。同樣是識字不多的農民陳永貴,不是當了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嗎?還有工人、農民不是也當了國家領導人了嗎?自己怎麼就只能當個縣委書記?所以這時他的野心越來越高,經過造反的冶煉,他的膽子比任何時候都大。只要能夠高升,擴大自己的權勢,他不惜採取任何手段。什麼宗旨、原則,法律、道德,都去他媽的吧!老子不懂這一套。

書記叫郎仁池,當面人們都對他畢恭畢敬,說話都是書記長書記短的,背地裡不僅不叫他書記,也不叫他的名字郎仁池,而是把他的名字倒過來叫“吃人狼”。這樣的書記,人們能不發怵嗎?所以當隊長白殿軍一說縣委書記來視察,剛才還有說有笑,一下子鴉雀無聲,誰也不敢亂戧戧了。

洪光雖說現在是五類分子,但是見過大世面,高階首長見得多了,以前這樣的縣委書記,他根本沒有放在眼裡。現在雖說情況不同了,他覺得也不必害怕。為打破這種讓人窒息的沉默,便說:“你們看看,我說我兄弟是個大老實人吧!人家不讓說他還是說了。”說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又瞪大了眼睛,神氣十足地大聲說:“說了好,說了好!說了大家都加點小心,這年頭少惹點是非就好。一會兒要是來了,大家別瞎說,都聽我兄弟殿軍的。”停了一下,他又覺得不對勁兒,自己先笑了,“就是我兄弟這嘴頭子不算利落,光華,玉芹,還有你們嘴頭子利落的,我兄弟說不上來的時候,你們補個漏兒,好不好?”

在場的這些人,就屬二愣官兒大,他是大隊民兵副連長,是村一級的幹部,可是在這種場合,他向來不愛張揚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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