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青年主動承擔了責任,這就很好嘛!”
“唉呀!還是郎書記深入啊!已經深入田間和社員們談心啦!看來在郎書記面前可沒人敢說假話,啥問題也瞞不過郎書記呀!”大炮說完哈哈大笑,笑得那麼真誠爽朗。然後又畢恭畢敬地說:“郎書記!現在是不是開會啊!”郎仁池被大炮幾句恭維話說得心裡甜滋滋的:“現在這不是已經開上了嗎?”大炮滿臉堆笑地說:“那總得有個開場白介紹介紹啊!”郎書記說:“咱莊稼人開會,開門見山,不要以前官老爺們那一套!”大炮清了清嗓子,高聲說:“好!那就一切都免了,現在請郎書記給我們講話,大家歡迎啦!”說著帶頭鼓起掌來。會場接著響起了掌聲。
郎書記剛說了兩句:“貧下中農同志們!社員同志們!”又扭過頭去對支書說,“沒有五類分子吧?”支書趕緊回答:“沒有!沒有!這會哪能讓他們參加呢!”說話中顯得自己立場堅定階級陣線分明。縣委書記聽了非常高興:“那好!就都是自家人啦!”他認為他要說的那兩個人都是五類分子,都不在場,便清了清嗓子,大聲說;“同志們!現在形勢是一片大好啊!全國以劉少奇為首的資產階級司令部已經完蛋了。省、地、縣那些走資派也被徹底打倒了,在農村,已經是我們貧下中農的天下。有人說貧下中農沒文化沒當過官能坐天下嗎?這個天下我們是坐定了。以前那些官老爺知識分子臭老九,讓他們統統滾開。你們大隊就有這種官老爺和臭老九,兩個都是地主,都是臭右派,一個剛又給他戴了壞分子帽子,一個剛勞改回來。你們一定對他們嚴加看管,不許他們亂說亂動,不老實就狠狠地鬥。”
聽到這裡,白剛心裡一驚:他要幹什麼?不講學大寨,卻講起知識分子來了,難道他是衝我和洪光來的?看樣子他以為我們都不在會場。好,不理睬他,任他說去吧!正好了解一下他的態度,看他想幹什麼。反正按政策規定,自己已不算五類分子,想到這裡心裡也就坦然了。
可是形勢急轉直下,縣委書記拍了拍腦袋說:“他們叫什麼來著?一個改姓洪了吧!一個叫、叫、叫白什麼來著?”他看了看大家,等待人們的回答。他還用期待的眼光,看著正坐在他下巴下面的白剛,好像是說:“那個人叫什麼?”
白剛的精神頓時又緊張起來,他唯恐有人會說出他的名字,而且有人會指著自己說:“就是他。”那會發生什麼後果?他想好了,要真是點名批判說自己是地主,是階級敵人,就起來反駁他,就是當場挨批鬥也在所不惜。他知道雖然摘了帽,人們仍然把自己當成階級敵人。他早就對這種現象不服氣,既然鄭重其事地宣佈摘帽就是回到了人民中間,為什麼還當成敵人?他沒有回答縣委書記的注視,只是也用注視的眼光警惕地觀察他,看他下一步如何行動。大炮愛在這種情況下討好立功,白剛也擔心地掃視了一眼大炮。發現他卻出奇地遲鈍,在那裡裝傻充愣。縣委書記見沒人回答便不再追問了,改變了一個說法,直接發揮要說的題目:“這兩個貨很難鬥吧?表現怎麼樣?”
《從囚徒到省委書記》荒村9(3)
這又是應該大炮搶答的題目,今天他卻改變了策略:“大家說說,他們表現怎麼樣?”見沒有人說話,他深恐冷場以後把自己逼上第一線,便說;“他們都在二隊,二隊說說。”見仍然沒人說話便著急地點起將來;“二隊隊長呢?郎書記問你們話呢!”白殿軍知道自己躲不過,便悶聲悶氣慢聲慢語地說:“天天出工,勞動還行。”
“對階級敵人可不能光看勞動啊!他們政治上怎麼樣?”郎書記又當頭一個提問,白殿軍便招架不住了,趕快找了個替身:“光華,你說說。”王光華早就對郎仁池翻來覆去地叨叨這個問題膩味了,又加白剛就在跟前,便直出直入地大聲說:“政治表現規規矩矩,老老實實。”
郎仁池驚奇地大叫了一聲:“啊?你們還這樣看待兇惡危險的階級敵人?同志們!這很危險哪!表現好是偽裝,他們絕不會甘心失敗。一有風吹草動,他們就會興風作浪。我今天來,就是怕同志們對這個問題認識不清啊!全縣形勢大好,你們這裡階級鬥爭可是更嚴重了,別看他們只是兩個人能量很大呀!你們可不能喪失警惕呀!”
白剛氣得咬牙切齒,怒火一次次地往上拱,正想站起來跟他理論理論,但又強忍下去,以為說說也就過去了,還是別惹禍為好。
不料車軲轆話又來了。縣委書記說到不能喪失警惕以後,便說:“這倆貨沒一個好東西,不能看表面要看到他們骨頭裡去。那個姓洪的,舉起扁擔打支部書記的閨女,竟敢追到支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