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樓,莫訣知道龍士會在那裡。當他開啟門進去,露天的場地上英俊的男人正仰頭望著午後明亮的天空,那高大挺拔的身體因腹部顯得有些臃腫,背對著他石化了般紋絲不動。
最近,龍士一直藉助晶石的力量去卜算侵月的具體時間,昨天,他說今天就能算得到了。然而湊巧的是,莫訣這些天也從心燭的燃燒速度去推算孩子幾時會出生,他們都算到了,它們都是39天。
事情太諷刺了,再過去39天,那天正好是農曆大年三十。
這是人類的喜慶節日,他們是不會在乎這些的,可是莫訣忍不住會微笑去幻想,如果簡古明知道了估計會很高興,因為他不知道從哪裡聽到年三十出生的孩子會特別聰明,很幸運,而且生日也不容易被遺忘。
察覺有人悄然走至他身後,龍士沒有回頭,輕抿著的唇線顯得生硬無情,他冷冷地闔著眼眸,緊鎖的眉間有著鬱抑深刻的皺痕。莫訣巍然屹立在龍士身後,他忖思了片刻,很是平穩地說:“尊上,無釋現在落在他們手裡,他很虛弱,我想盡快帶人去把他要回來。”
“你去是沒用的,窮奇的靈魂已經跑出來了,他和我一樣,就算本體還被封印著,可我們已經能操縱以前的一部分力量。”龍士低啞的嗓音帶著磁性,他並不意外,只是神色深沉得像籠罩著層層陰霾,就連那直射下來的陽光也明亮不了他分毫。
莫訣靜默了,他暗自審度著時勢和勝算,終究還是妥協地輕吁了下。他注視著龍士的側臉,字斟句酌地說道:“那麼,您就幫幫無釋吧。”
“他就是從來沒受過什麼大挫折,又不怎麼會計算,所以才會那麼衝動,總給人惹麻煩。”說到這裡,莫訣頓了幾秒,龍士總算是回過頭來看他了,他才又緩慢堅定地說:“您幫幫他吧,無釋在從前也幫過你不少。”
“為什麼?”龍士右眼尾的餘光打量這個俊秀溫逸的男子,他幾不可見地彎起了抹譏笑,盯著莫訣有趣地問:“為什麼求我幫他?我可不是那個愚鈍的男人,從他的記憶裡的畫面上,我以為你總是在找機會想除掉無釋,你對他挺狠的。”
“是這樣麼?如果我真的想殺他,在他們兩個開始的那一天,在他們背叛我的那一秒起,不管有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不想兩敗俱傷也好,是我們兩個聯手能給簡更強大的保護也好,我都一定會動手。”這樣回道,莫訣的表情總是很淡靜,他說著就停止了,緊接微有悵然地苦笑著嘆息,讓龍士不明地挑眉。
晴朗的藍天,白雲隨風的去向流動,今天的氣溫有些寒冷。莫訣若有所思地遙望著寬闊自由卻難以觸及的天際,逝去的痛苦從前也歷歷在目,但現今他的銀眸早已是安靜而深遠。
難得,他肯卸下了內心堅厚的防備剖析了他自己。莫訣的雙眸迎向龍士探究的視線,他笑了笑,輕描淡寫地續道:“我很清楚他的實力,知道他能承受多少,所以我可以設圈套去教訓他,我能夠報復他的得寸進尺,我狠心打傷了他,但是我不能讓別人對他動手,不能看著他出事。”
“無論他再怎麼不像話,我們關係再惡劣或冷淡,他也是我的弟弟,我們的身體流著同樣的血。” 這明明是那樣溫柔清越的聲音,可其中蘊含著叫人折服的力量,莫訣的神態自若,甚至是有些漫不經心的,他銀眸直直地望進了龍士的眼底,緩慢又平和地說道:“尊上,希望你能幫他,也幫我,救他。”
這話語的尾音似乎還在風中飄搖,在之後頗久的時間裡,這兩個男人一直無聲對視著,他們彼此深不可測的眼神傳遞著什麼。
迎面而來的冷風吹動了他們的髮絲,天空散落的絢爛的陽光擁抱著他們,他們身後的水晶雕也往四處折射著白亮的光,而光中偏有著彩色的圈點。
龍士不語地打量了他半晌,洞悉了莫訣藏匿在眸子深處的擔憂,他冰山般的冷漠終於有融化的跡象了,他別開了眼,回過頭再度仰望平靜蔚藍的天空,說:“不用猜也知道,窮奇是想用無釋來交換這身體裡的孽種。”
“因為他是龍狼之子麼?”恢復記憶了,莫訣並不意外窮奇的目的,他望著龍士挺拔的背影,這男人透露出的氣勢讓人幾乎要忽略他隆起的腹部了,絕情強硬,像座永遠不會倒的高山。
“龍狼之子的魔元有多珍貴難得,如果它落在窮奇手裡,後果你也知道。而且這個孽種現在吸收走了我不少的力量,我估計我連和窮奇打平手都很困難。”
“尊上,”莫訣打斷了龍士,他沉吟了幾秒,冷靜地分析道:“雖然他們是有了一定的勢力,可我們的戰士是他們的好幾倍,想把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