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誰說的?”
“他三叔給找了個大律師,說是富順殺人的時候沒有什麼什麼能力來著?”
“刑事責任能力?”
“對對對!就是那個什麼責任能力。我也不懂啥意思,反正那大律師說是過不了幾天就能給放出來,不過得去精神病醫院住院治療一下。我和俺家他也覺著應該去治治,好麼央兒的一個人就突然學會殺人了,這可真不知道是啥病。”
錢媽這話並沒超出我的意料。就錢富順那情況想不被當成神經病都難,他從看守所裡出來估計也就是遲早的事。至於郝世明,我看也同樣關不了多長時間。
可儘管如此,錢媽在提到兒子的時候還是露出一臉鬱悶的神情,就連裡屋的錢爸也緊鎖著眉向外望著錢媽,像是很擔心自己的老伴。
我一看這情況趕緊把話題引到了玉石礦上。我告訴錢媽說我剛剛去過錢富順存放玉石的倉庫,而且發現那玉石礦被人下了血咒。
錢媽登時把臉一沉,雖然她沒對我說什麼,但表情已經明顯說明她不樂意聽了。
我心道不妙,立刻收聲打住!而就在我琢磨著要不要換個輕鬆的話題時,可錢媽卻順著玉石的話題道:“邪玉什麼的本來就是謠言,不過下咒這事也真有!以前俺們村是十里八鄉最富的,就因為有個玉石礦。這一富可好,邊上村子的丫頭都愛找俺村的小夥,結果就把周邊村子的丫頭給娶罷園了,這其他村的人能高興嗎?然後就開始造謠!”
“哈不會就因為這個吧?”我笑道。
“我也是聽我爸說的。反正我記事的時候村裡已經不行了,玉石好像也不採了。”
“因為被人下咒了?”
“嗯。”錢媽點了點頭,然後表情神秘地跟我說:“聽我爸說有天晚上一個神婆進了礦洞裡,在那裡下了個什麼咒。等第二天採礦的工人進去之後發現裡面到處都是血,那臭味幾個星期都散不掉,後來採出來的玉都帶那股臭血味,有的玉上還有血絲子!”
錢媽說的越聽越真,已經完全不像是什麼傳說而是事實了,因為我剛剛也親眼見到了有血絲的玉石。
我連忙追問道:“那這個咒會不會讓人發瘋?或者把人咒死?”
錢媽先是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說:“咋說呢這可你要說那咒有用吧,還真沒見誰家有人死的離奇;你要說那咒沒用吧,全村可都跟著倒了血黴了。好好的一個富裕村子,結果變成現在連三十戶人家都不到了,你說這咒有用不?”
“照您這個說法肯定算是有用了。所以,您的意思就是錢富順突然殺人這事肯定跟他批發玉石沒關係唄?”
“我是覺得沒關係。再說搗騰玉石這事俺們家早就整過,也沒出啥事啊。”
錢媽說,在錢富順該上中學的時候她們一家三口搬到了鶴崗市裡,然後她們兩口子就在城裡幹些零活供兒子上學。
後來錢爸感覺這樣來錢慢,於是就回村裡玉石廠低價買了一批血絲子玉,然後找朋友幫忙加工上色再往出賣,說白了就是造賣假玉。後來錢富順畢業工作了,錢家兩口子也攢夠了買房子的錢,於是就收手不幹,並買了這個前店後屋的門市房養老。
上個月的時候錢富順突然說他不想當礦工了,雖然工資是高點,但是天天下井風險也大,最重要的是倒晝夜班總見不到太陽光,時間一長身體也完蛋了。錢媽錢爸聽兒子這麼一說也覺著是那麼回事,於是就給兒子出主意讓他也幹之前家裡做過假玉買賣。
錢媽說完這些後特意把凳子往我這邊挪了挪道:“大兄弟,我感覺你這人挺不錯才跟你說這些的,你可別到外面遙哪說啊,這賣假貨咋說也不是啥光榮的事,你說是不?”
“這我不知道,我嘴嚴著呢!你放心!”
“那就行了。你還想知道點啥就儘管問。”錢媽倒挺客氣,而且心情似乎也轉好不少。
我回想了一下張直留在筆記上的那句話,於是問錢媽:“您還記得六三年的時候村裡發生過什麼大事嗎?”
“六三年吶”錢媽翻了翻眼睛,“那年我十一歲了,要說大事也就是三年自然|災害了,現在一想當年的事第一個反應就是餓。你看這剛一想肚子就叫喚了。”
說話的時候錢媽的肚子還真是咕嚕叫了一聲。
我看了眼手錶,不知不覺的竟然已經在店裡跟錢媽嘮了快四十分鐘了。眼看十二點了,肚子不餓就怪了,我趕緊起身道抱歉,然後便提出告辭。
錢爸看我要走也趕緊從麻將廳裡出來,然後和錢媽一起送我和孫海礁到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