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半年多的時間。
劉鐵從絲姐的豬看到了發展生態農業和畜牧業的美好前景,他很快便弄了點資金,用於補給十八里鋪的養豬戶擴建豬欄、廣種豬菜和聘請獸醫。後來又引來一個叫做豐富的年輕老闆,全部包銷十八里鋪的牲豬,合同一簽便是五年。但豐老闆也有嚴格的要求:以後豬飼料全都由他們獨家供應,不允許使用任何其它飼料。還是按絲姐的餵養辦法:讓豬肚子裡裝一半飼料,一半蔬菜,種菜全用豬糞,不允許使用其它肥料,更不能使用農藥,他要確保十八里鋪的豬成為放心肉。這個要求一點也不難實現,但用這樣傳統的辦法餵豬,豬就長得慢,豐老闆當然會考慮進去,慢長有慢長的價,他一分錢也不虧待養豬戶,而且承諾:五年內,若是肉價漲了,他跟著漲。跌了,原價不變。這樣水旱無憂、只管產不愁銷的好事,十八里鋪是從來沒有碰到過的。於是一場養豬運動在十八里鋪迅速開展,家家戶戶都按照專家的要求,修出了能讓豬過得舒舒服服的欄舍。一些在外面打工沒有混得好的人家,見老家有了這等好事,都風急火急往家裡趕,來不及整理自己住的,先要搶修豬欄。因為他們聽說了:豐老闆要的這批豬,是限量生產,數量不大,倘不趕緊佔一個份額,今後是想燒香也沒有地方磕頭了。
絲姐給何半音做飯搞家務得了一份薪水,吃的也不用自己掏錢,餵豬又賺了錢,一年就把當年她丈夫死時欠的賬都還清了。當身上有了些餘錢時,她便讓兩個讀書的孩子在學校裡寄宿,還要跑到縣裡去給自己買衣服,買新派的洗滌用品,還要花錢做一做頭髮。
絲姐出門少,想趕點時尚又不知如何趕,她臀肥胸厚,買的多是小衣服,就緊繃著一身肉在何半音眼前晃來晃去,晃來晃去。在一個獨身男子面前晃久了,也難免會使人家頭腦發漲,心跳加快。以前絲姐在半音面前以姐自居,毫無顧忌,天熱的時候就在後門邊的石板上洗流水澡,一邊洗著,一邊還要大聲和屋裡的半音說著話,她那一身肉一覽無餘地暴露在何半音眼前,也不是十回八回了。但那時候何半音一點也不動心,十八里鋪的男男女女夏天裡都有在外面沖澡的習慣,見怪不怪了。可如今為什麼又會有了不適的感覺呢?原來這何半音是有潔癖的,猛地發現如今的絲姐,頭髮也梳得整齊了,不再沾著草屑灰塵;衣服上不再有豬菜和泥巴;指甲裡不再有汙垢;她的身子晃過之處,還能留下一點新派洗滌品的香味這些都是一個有潔癖的人極其關注的細節,當一個男人開始關注一個女人的這些細節時,他就不可自制地會開始注意這個女人。
這年夏天的一個晚上,天氣悶熱,眼見得有雨將至,卻又總是下不來。何半音有早睡的習慣,於燥熱中得一夢:自己被一條大蛇纏了,喘不過氣來,越是掙扎越是呼吸困難,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何半音醒過來時,見房裡的電燈亮著,絲姐坐在床頭,抓著他的左手,用力在捏虎口。見他醒來,絲姐忙問:做夢了是吧?
半音有氣無力地說:咳,被一條大蛇纏住了。
絲姐就笑:被蛇纏了,是好夢啊。
半音:還好夢,都快憋死過去了。
絲姐:真的是好夢,不騙你,看相測字我不會,解夢你不行,哈哈。看你一身汗,我給你打點水來擦一擦。
絲姐就打來一桶溫水,見半音還在喘著粗氣,便擰了毛巾給他擦臉,絲姐像給自己的孩子擦洗一般伺候著這個小老弟。這時他才開始注意絲姐,她的手每動一下,豐胸就在他的眼鼻下面晃動兩下,一個溫熱豐腴的女人的身子如此近距離地直逼他的五臟六腑,再次嗆得他喘不過氣來。當絲姐的手再往下面碰時,何半音腦子一片空白,渾身燥熱,便身不由己一把將絲姐的手抓住了,然後將她的身子按翻在了床上。絲姐愕然,但見他那眼裡盪漾著從未有過的激情和野性,馬上明白了將要發生什麼事,她畢竟也是過來人。她不假思索,便以十二分的熱情迎接著半音事畢,絲姐又打來一桶熱水,細心地用毛巾給他擦身子。絲姐說:我說了,你做了個好夢,蛇纏人,主有男女私情。半音問:你還真會解夢啊?絲姐說:我媽我奶奶都會。半音說:那你要教教我。擦著擦著,半音的下面又開始動了,絲姐也感覺到了,半音又抓住絲姐的手。絲姐堅決地掙開,說:不能不能,慢慢來,細水長流,過了分,對身體不好。然後絲姐就回她的房間裡睡覺。從何半音打發蝴蝶走的事,她看得出來,何半音不喜歡女人過於纏綿。她曉得她不過是一個鄉下女子,沒有值得他痴迷、忘情的地方。見好就收才對,就如風過了,該靜;雨過了,該睛;吃飽了,該放筷子,唯有這樣,才會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