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是太理想,先解決級別,以後再說。
沒有時間說話了,劉鐵一同上車去送老闆。在路上,沉默寡言的老闆一反常態,說了很多話。老闆和劉鐵約定,退休之後,他自己掏錢,把劉鐵家的土磚房裝修一間,一年至少去那山青水秀的清靜之地住三個月。
劉鐵一直看到老闆乘坐的飛機起飛了才往回走。在他看來,老闆這次恐怕不是去北京彙報什麼工作,只怕有什麼好事情要發生,不然不會有這麼多的話。劉鐵曉得老闆在首都有比較鐵的高層關係,憑他的年齡、水平、位置,再上一個臺階不是一件難事。
提拔的事,劉鐵本來不打算驚動老闆,老闆已經把他從鄉里一步步弄到省裡,給了他這麼好的臺階,他應該自己努力。當然他也明白:努力與回報,是很難成正比的。
劉鐵怎麼也想不到老闆會主動去了解他的處境、揣摸他的心事、暗中幫他走動張羅,看來情義到了這個份上,也就不是用“感激”二字可以概括得了的。
第二天,有關領導找他談話,說的也是老闆說過的意思。
劉鐵是個感恩的人,除了感恩老闆,他還不會忘記本寂當初給他的鼓勵,便在週末的時候邀上郭向陽,親自開車,給本寂備了上好的臺灣產的人參烏龍茶,找行家弄到一刀晚清時期留下來的宣紙,找朋友到省會一個很有名的做了七十年毛筆的九旬老人那裡買了兩支碗筆,他知本寂愛著這些。本寂果然十分喜愛劉鐵的饋贈,當即就發筆試墨,那做筆的老先生的名聲他也是知道的,他早就想買,可惜那老人多年沒有做過筆了,手頭無貨,有錢無市。還是劉鐵有本事,能把他珍藏的看家筆弄出來。
劉鐵告訴本寂:上次你給我看了,說我兩年內要見喜,要晉級,承你吉言,如今總算是有眉目了,我要感謝你。
本寂說:是你緣分到了呵。
本寂問劉鐵是不是要看一看《佛光萬丈》。
劉鐵說還是等老闆回來後一起陪他看。
劉鐵此行少不了是要看看於長松和何了凡父子的。但他不會向他們坦露他高興的事情,高興本無罪,炫耀就淺薄了。
劉鐵告辭於長松時撒了一個小謊,說馬上要回省裡,不吃縣上的應酬飯。劉鐵打算和何氏父子一起去河邊的農家樂吃個土菜,安安靜靜說說話。兩年多前他請何了凡看相,當時何了凡吞吞吐吐不知所云,劉鐵是個明白人,要是他的形勢很好,老何也就不必閃爍其辭了,一定是老何還看不到他仕途上的光芒,又怕掃他的興,才這樣。如今他可說是大踏步前進了,就是在省府,三十幾歲就當上個廳級幹部也是很難很難的事。他是怕今後老何見了他不好意思,事先來送一個臺階。
不知怎麼的,劉鐵沒有走的訊息還是被於長松知道了,政委派人強行把他拉到招待所去吃飯,這樣一來劉鐵就不能拒絕了,官場自有官場的規矩。
來人拉拉扯扯一定要把郭向陽也一同拉去吃飯,但最終還是被向陽委婉地謝絕了,向陽在場面上混得久了,曉得這飯不能去吃。縣裡的邀請無疑是誠懇的:一來他是於長松的公子,二來他是同劉鐵一路來的。但他無官無職,又不是個能為家鄉做貢獻的角色,不適宜去吃那場面上的飯,若是插在裡面,他不自在,人家也不自在,何必把一個好好的氣氛給沖淡了呢?便留下來和何氏父子說話。
何了凡對向陽說:你這一陣氣色蠻好的呀。
向陽說:應該還可以,這一陣子和心宜一起把一些多年積壓的事情都理順了。你們那次來省裡,心宜正跌在低谷,是最不順的時候,如今總算是爬上來了。
何半音問:該辦酒了吧?
向陽說:心宜說過,結婚證不過是一張紙,兩個人真是好呢,要一張紙幹什麼?要是維持不下去,有一張紙又如何?這個觀點我以前很難接受,在省裡呆久了,看多了就想通了。
老何說:那你媽會急死去。
向陽道:這是我的事,又不是她結婚。
老何說:這話你不會對她講吧?
向陽笑:暫時還沒有這個膽子。
在來了丁縣的路上,劉鐵交代過,他那事在沒有看到省委檔案之前不能對任何人透露風聲。但一旦和何氏父子坐在一塊,郭向陽的好奇心便冒了出來,他很想考一考他們,看能不能從劉鐵的臉上看出點什麼好事來。
向陽問:你們就沒有看出來,劉鐵的氣色很好啊?
老何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向陽問:半音你看呢?
半音也笑笑:氣色當然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