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烈士兒子身份的屁股上的魚形胎記並不是庫書記一個人獨有的,傻子扁金同樣也有,對魚形胎記的盲目崇拜雖被稱為唯心主義,但它掀起了探究親朋好友胎記的狂潮:“在油坊鎮的公共廁所甚至僻靜的街角,你可以看到這樣的景象,男孩們褪下褲子,撅著屁股,認真地比較各自屁股上的胎記。”盲眾的暴民心態和對權力的渴求惡化了歷史和現實的混亂。要做烈士兒子的大有人在,學校的某老師,廣播站的某記者,烈士後代可以享有的種種權力、現實利益像一個巨大的吸盤,吞噬著人的良心。
當這段歷史不再需要時,烈士的光環頓時消失,烈士犧牲的標誌性地點棋亭被拆掉,紀念碑被遺棄。最終,誰也無法確知歷史的真面目,人們的探究行動早已變成窺私慾望的發洩渠道。
其實,歷史的真相併不是最重要的,關鍵的是操控歷史、掌握歷史話語權的力量在如何對待歷史,它的喜惡足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它很輕易地操縱群眾的心理,讓他們變得痴傻、瘋狂、殘忍。它也導致個人的異化,尊嚴喪失、性格扭曲。庫書記至死不渝地認為自己就是烈士的兒子,根本原因在於他無比渴望這種身份帶來的好處。權力讓他有恃無恐地放縱慾望,烈士兒子身份的喪失伴隨著權力的喪失,失去身份和權力的庫書記,自虐般地將原因歸結為個人身體慾望。他嚴密地監控兒子的身體:“我”青春期的性衝動被父親認為是罪惡的,因為父親認為它導致了身份和權力的喪失,他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