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鎮壓了他最大的敵人。
到達油坊鎮醫院門口時,父親陷入了昏迷,我記得他在昏迷之前對德盛說的兩句話。他說,德盛,我不是怕趙春美,長痛不如短痛,這下,我可以徹底改正錯誤了。他還說,這下我可以保證了,以後一輩子都不會辜負我母親的英名了。
《河岸》:船民(1)
河岸 45。 船民
遺忘是容易的。
後來我到油坊鎮上去,有些孩子已經不知道我的名字了,他們跟著大人喊我的綽號,空屁。如果別的孩子不知道誰是空屁,他們就加一句,向陽船隊的空屁。如果還不清楚,他們就再加一個註解,就是半個###的兒子!這事說不出口也得說,不是秘密了,我父親已經成為金雀河地區最可笑也最神秘的人物,我的父親,只有半個###。
河上第三年,我突然發現我的走路姿態不正常了。我每次上岸都小心地避開駁岸上所有暗紅色的痕跡,唯恐那是父親留下來的羞恥的血痕,我不敢看地上所有白色的垃圾,唯恐那是一條趙春美遺留的喪帶。我要麼低著頭盯著腳走路,要麼昂著腦袋看著天走路。有一次上岸去,午後的陽光打到我身上,我留意了自己的身影,看見自己的影子投射在石子路上,有點像鴨子,起初我以為是光線造成的誤會,我糾正了步態,側臉觀察自己的影子,我發現那影子痛苦地晃動著,顯得更難看了,像一頭鵝了。我突然意識到我和德盛春生他們一樣,是“外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