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答應過我妹妹,我會長命百歲地活著。”納刀入鞘聲中,他靜靜說,然後大步離開了這個血腥的地方,肩頭的血滴下,染紅了腳下的黃沙。
黃昏時,雷的手下帶著執史思力找到了綠洲,他們沒有勸阻住他,矢志洗刷恥辱的年輕獅子帶著三百精銳,拿了其餘部下的水,跟著他們一起進入了大漠。
“想不到連雷柯大人也死了。”當看到黃沙裡的屍體時,執史思力楞住了,兩天前的沙暴,儘管讓他損失了一百人,他也未曾想過後退,可是現在,他卻動搖了。
“大人,吃些東西吧?”幾個突厥士兵拿著烤好的肉走了過來,在大漠裡的這幾天,他們一直靠殺馬度日,脖頸中刀,倒斃在潭邊的死馬很自然地被他們拿去烤來充飢了。
“放下吧,我吃不下。”執史思力看了眼烤得半生的馬肉,揮了揮手。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追擊,再追的話,很快大漠就要入冬,一旦起了大雪,他們的處境就更艱難,可是難道就這樣半途而廢,想到這裡,他重重地一拳打在了沙地上。
“我們不能放棄。”看著猶豫難決的執史思力,雷的部下中一個滿臉虯髯的壯碩男人忽然說道。
“怎麼講?”執史思力精神一振,看向了他。
“咱們來的時候,往西的沙地裡有些血跡,所以那個秦人一定受了傷,而且還不輕。”男人的眼睛裡閃著兇光,“雖然雷柯大人死了,可是我不相信有誰能殺了雷柯大人而不付出慘重的代價。”
隨著男人的聲音落下,他身邊的同伴們都是重重地點了點頭,的確以他們雷柯大人的刀術勇力,沒人可以在殺了他之後全身而退。
“對,只要我們再加把力,那個秦人絕對逃不了。”執史思力猛地站了起來,火光中那張年輕的臉上滿是堅定,“我們不能就這樣回去,我們不能就這樣輸給一個人,就算要回去,也要帶著敵人的頭顱回去。”
四周的突厥士兵高呼了起來,原本頹喪計程車氣在年輕的將軍鼓舞之下,再次高漲了起來,看著這一幕,雷的幾個部下,眼中露出了異色,他們本以為這些日子的失敗,會讓他失去信心,現在看來他們錯了,那顏家的小獅子已經有了一顆勇不言敗的心,想必以後他一定會和他的父親爺爺一樣,成為突厥的名將。
漆黑一片的大漠遠處,忽然傳來了尖利的鳴鏑聲和若隱若現的廝殺喊聲,頓時所有的人都靜了下來,“一定是和我們走散的人遇上了那個該死的秦人。”執史思力只是微微楞了一下,便大聲喊了起來,“快,上馬,都上馬。”頓時,所有的突厥士兵們紛紛跳上了馬,朝著黑暗裡策馬狂奔。
血花飛濺,李昂又一次拔出了軍刺,他沒想到,他居然會遇上這隊不過二十多人的突厥殘兵,陷入苦戰。
隨著沉悶的倒地聲,他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個被自己殺死的突厥人,他只知道若是不能在遠處傳來的馬蹄聲到來之前,想辦法離開,他就必死無疑。
“唔。”悶哼一聲,李昂拼著捱上一刀,死命地撞下一個騎馬的突厥人,整個人伏倒在鞍上,軍刺狠狠地扎入了馬臀上,痛楚地嘶鳴聲裡,沒有多少力氣的馬匹吃痛之下,往前衝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讓僅存的七個突厥士兵不甘地嘶吼起來。
騎在馬上,聽著耳畔呼嘯如狼的風聲,執史思力只想再跑快一點,更快一點,他實在很擔心那些在沙暴裡和大隊走脫活下來的人能不能拖住那個可怕的秦人。
就在他想著已經不遠的戰場的時候,狂奔的馬隊裡,忽然陡生劇變,那些吃了含有蛇毒馬肉計程車兵在劇烈的策馬驅馳後,毒性終於發作了,他們眼前變得模糊一片,然後麻痺的感覺蔓延全身,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戰馬,於是不斷的有人從馬上跌下,在狂奔的馬蹄下嚎叫,撕裂了夜空。
執史思力勒住了馬,臉色鐵青,“怎麼回事,到底出什麼事了?”他扯著喉嚨大喊,可是傳來的痛苦嚎叫卻越來越多。整支騎隊停了下來,看著在地上翻滾的同伴,剩下的人全都驚疑不定,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
“是中毒。”雷的幾個部下,檢視了一下死掉的幾個人,打馬從後面跑了上來,“他們到底吃了什麼東西?”他們看著沒事的幾個士兵大聲喝問。
“只是吃了點烤馬肉,還有喝了些水,其他沒了。”
“那你們呢,也吃了。”
“沒有,那肉不夠分,我們只是喝點水。”
“馬肉。”雷的幾個部下同時喊出了聲,眼睛一起看向了沉默不語的執史思力。
“都到了這份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