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別難過,我這是給自己名留青史。”王佐詼諧的說道。
“大哥,金營乃虎狼之地,金兀朮、陸文龍都不是一般的人物,更何況軍師哈迷蚩狡猾非常,賢弟的苦肉計固然好,只是逃不過哈迷蚩的法眼。到時候只怕偷雞不成蝕把米。大哥,本帥自有良策,可以破得金兵。你速回本營安歇,好好調治。”嶽元帥說道。
王佐聽了說道:“元帥何出此言?王佐右臂已砍斷,就算留在宋營也是個廢物,不如讓我孤注一擲。若元帥不答應我去,我情願自刎在元帥面前,以表心跡。”嶽元帥聽了,不覺失聲大哭道:“哥哥既然決意如此,你可以放心前去!哥哥的家眷,本帥自當料理。”
王佐辭了元帥。出了宋營,連夜往金營而來。嶽元帥於心不忍,把王佐送出營地,灑淚相別。真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返。’之意。
且說王佐來到金營,要求見金兀朮。金兀朮聞報,傳令宣進來。王佐進帳跪下行禮。金兀朮見他臉色蒼白,衣服上沾滿鮮血。不解的問道:“你是何人?為何這般模樣?見我有何要事?”
王佐聽了痛哭流涕道:“小人乃湖廣楊么帳下東勝侯王佐便是。只因被岳飛弄得國破家亡,只好勉強歸順岳飛。本想找機會殺了他,怎奈事情敗露。反被他所傷。那岳飛故意羞辱與小人,他把小人弄成這樣,讓小人痛不欲生。還把小人趕出營帳,讓小人自生自滅。小人心有不甘,決心要報這斷臂之仇。可小人如今已是廢人一個,想報仇也無能為力了。如今大王大軍到此,又有一個天下無敵的少將軍,那岳飛無計可施,高掛免戰牌。小人心中尋思,要報此仇,只有仰仗四太子。久聞四太子求才若渴,又有寬大胸懷,求四太子開恩,收留小人,小人感激不盡。”王佐說罷放聲大哭,隨即把那斷臂呈給金兀朮。金兀朮見此慘狀,心生憐憫,在場的人看到王佐落到如此地步也忍不住悲憫落淚。
“王將軍請起,本王答應替你報仇。這嶽南蠻也真是太殘忍了,居然砍了一隻胳膊。對一名武將來說,失去了胳膊等於要了性命,還不如一刀砍了痛快。王佐,本王見你也是苦人兒一個,本王就封你‘苦人兒’官職,你就留在本王身邊,本王供養你了此一生。”金兀朮說道。
王佐聽了感激涕零道:“四太子仁愛之心,王佐今日算是見識了。岳飛和你相比相差太遠,這大宋天下遲早歸四太子所有。”
金兀朮聽了心花怒放,環顧兩旁眾將說道:“王將軍是我的貴賓,你們都不得怠慢。本王特許王將軍任意選擇住所,可以自由出入營帳,若有不服者,軍法處置。”眾將聽了唯唯諾諾。
王佐跪下磕頭,千恩萬謝。金兀朮命令軍士帶王佐下去休息,順便請軍醫給他療傷。王佐出來之後,心中暗喜,他想:“此番冒險來金營不但沒事,而且金兀朮對我格外開恩,我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做我自己要做的事情。看來遂我平生之志的機會來了。”
再說岳元帥自從王佐出了營帳,心中一直不安,他差人暗中打聽王佐的訊息,聽說金兀朮沒有將王佐的首級號令營門,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但他仍然還是放心不下,時刻注意著金營的訊息。終於有一天,探子看到王佐優哉遊哉的在金營自由出入,他的心裡終於有底了。他知道王佐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憑著他的智慧一定會大功告成。
再說王佐自從來到金營,得到特許,每日穿營入寨,那此小番見了王佐不敢盤問,有的甚至同情他,邀他一起檢視營地,或者請他喝酒聊天。很快王佐和這些金國的將士們都混熟了,大家無話不談。
這一天,王佐來到陸文龍的營前,小番見了叫道:“‘苦人兒’從這是要到哪裡去?”王佐說道:“我要看看殿下的營寨。”小番說道:“殿下到大營去了,不在這裡,你進去不妨。”王佐進營來到帳前閒看,只見一個老婦人坐著。王佐上前叫聲:“老奶奶,‘苦人兒’見禮了。”
那婦人見是一個斷臂的將軍,也不當一回事,隨口說道:“將軍少禮!”王佐聽那婦人的口音好像是中原人,於是問道:“老奶奶不象金國人,聽你的口音好像是中原人。”那婦人聽了此言,觸動心事,不覺悲傷起來,便說:“我是河間府人。”王佐道:“既是中原人,幾時到金邦來的?”那婦人道:“我聽得將軍聲音也是中原人。”王佐回答道:“‘苦人兒’是湖廣人。”那婦人聽了說道:“既然都是同鄉,說與你知道也不妨事,只是不可洩漏!這殿下是吃我奶長大的,他三歲離開中原。原來是潞安州陸登老爺的公子,被狼主搶到此間,所以老身在此番邦一十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