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老天爺沒有庇護他家。
一念之間,他吁了一聲勒住了馬,然後朝著前面獨行的和尚喊道,“禪師此去何處?”
瘋和尚轉過身看了一眼身後喊住自己的人,還有那幾萬兵馬,淡然一笑道,“往燕雲去”
“哦?聽聞燕雲沒有道觀佛堂,禪師就算是化緣也該往南才是?”秦承恩神色微微一動說道。
瘋和尚嘆道,“貧僧此去是為渡人渡己,不為化緣。”
秦承恩臉色一變,淡然道,“天下有更多的地方,更多的人需要你去度化,為何偏偏要去燕雲?”
“正因為天下有太多的地方有太多的人,而他們是有教化有約束,以至於連我這空門之人都無法插足,所以只能去燕雲。”
秦承恩目光微冷,“呵呵但我朝禁止佛寺興建的令可還未撤銷!”
“不需佛寺,不需錢財貧僧走到哪,就到哪吾心安處即是淨土!”
“好一個吾心安處即是淨土!哈哈你這禪師倒也有點意思,不若上車與我說說禪,這一路若我還不能改變你的主意,我便承認你是真禪師!”
秦承恩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從馬上下來,邀請瘋和尚到馬車內去論禪。
瘋和尚呵呵一笑,也不推辭,就這樣跟著他往馬車車廂去了。
殊不知,渡人又哪裡分時間,分地點?
幽州城內有所慈幼站,其中收容的是一些孤寡之人,有茫然的小兒,有失去能力無依的老人
燕雲沒有興建衙門,但是類似於此種慈幼站卻不少,都有燕雲王府和燕雲這邊的富豪捐建。
慈幼站內有私塾。私塾有個先生,每隔三天左右會來教一群孩子個把時辰。講的不是四書五經,也不是春秋左傳
是一些有趣的故事,小孩兒極為喜歡聽。
但是在聽完故事後,每個私塾的小孩都必須在下一次先生來上課之前說出自己對於上一堂課的感悟和所想。
這對於沒錢買紙筆的窮孩子來說,算是家庭作業了。所以雖然除了這一位年輕的先生之外還會有固定的一些老先生來教他們每天學些科舉會考的東西,但是他們最喜歡的卻還是每三天那位年輕先生的課
那位先生,便是宋易。
這一天,他又在上課,課堂的板凳上坐了一個特殊的學生,那是扮了男裝的王書。
這已經是王書第二次聽宋易的課了,她身為一個成年女子,竟然意外的喜歡上了聽他說那些故事。而且,她更能領會到那些好聽的故事裡蘊藏的一些道理
這讓她越來越開始欽佩宋易這個人。
如果拋棄恩怨來說,宋易這人給王書的感覺是極為舒服的,溫和的時候就像是照耀在人身上的陽光,沒什麼架子,說的話偶爾讓人聽不懂,但是卻往往是對的。
他的道理永遠講不完,整個燕雲若論起辯論來,都無人是宋易對手。有一次,她親眼看到一個私塾裡的老先生頑固的指責宋易的教課方式不對,引經據典,但最後卻被宋易輕鬆松的說的沒話可說。
宋易的話,往往比老先生所知道的聖賢之言,還要聖賢,但更多地還是…驚人。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看的出來大家都捨不得宋易離開,但宋易卻開始檢查上一堂課時大家的感悟。
於是,在接下去的半個時辰內,幾乎每個孩子都受到了宋易的誇獎。只有極個別的學生,因為感悟出的道理有些極端,才會被宋易懲罰重新感悟。
等到宋易離開,這裡依舊無人知道給他們上課的就是燕雲王。
宋易換下樸素的衣衫之後,裹上暖和的大髦開始出門往崔巍他們的四合院走去。
現在,那邊已經形成了一個臨時的幽州辦公地點,大部分燕雲這邊的決策都從那裡出來,而頗讓宋易喜悅的是,在許多次的討論之中,發現了幾個可造之材。
今天是儒州那邊的周邦彥過來了,主要是缺錢,除夕到了,家家戶戶都要錢
宋易懷著沉重的心情走在路上,王書卻還是男裝跟在他的身後,一雙明亮的眸子盯著宋易的背影,越來越出神。
突然,宋易停下腳步轉身望著她,這個動作嚇了王書一跳,臉都紅了。
王書心跳加速,臉色微紅,有些緊張而疑惑的問道,“怎怎麼了?”
“我剛才忘了看一下家裡那邊的賬本出門,你去幫我問一下徐嫦,家中能動用的銀兩還有多少?”宋易皺眉對她說道,完全沒有察覺到她臉上的異常。
王書哦了一聲,不是太情願的轉身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