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衝卻搖搖頭說道:“臣不如甘羅。”
劉協有些吃驚,沒有計較他的反駁,倒是饒有趣味的問道:“愛卿此話怎麼講?”
曹衝略微抬起頭來,有些冒犯的用餘光看著一臉好奇的劉協,然後說道:“甘羅不過是一偏居蠻夷之地的諸侯國小臣,卻能仗秦王之威,出使不辱使命,臣忝為大漢臣子,到大漢的疆域之內宣佈一下陛下的天威,不過是個人人可成的差事,哪能和甘羅相提並論。”
劉協愣了一下,哈哈大笑,笑了幾聲之後又覺得有些苦澀。大漢的疆域?不錯,關中以外還算是大漢的疆域,槐裡的馬騰是大漢的前將軍,金城的韓遂是大漢的鎮西將軍,都是大漢的臣民,不過,他們現在任命官吏都是上上表,他這個做天子的根本沒什麼說話的機會。
不過他聽到曹衝這句話還是覺得很開心,至少說明曹衝還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他有些嘆惜的拍拍手說道:“愛卿說得有理,不過,你也不比甘羅差。”
曹衝又很沒禮貌的回了一句:“陛下,臣自認為比甘羅強。”
劉協越發的覺得奇怪了,他抬起手攔住了剛要喝叫的太監,微笑著問道:“愛卿此話又怎麼講?”
“甘羅不過是秦王的臣子,立功有限,臣是大漢的臣子,有陛下的英明,有我大漢的實力,臣有機會為大漢立下不世之功,象破胡侯一樣,將大漢的聲威傳遍天下人跡所能至的地方。”曹衝一點謙虛也沒有的說道:“所以臣現在雖然不如甘羅,以後卻比甘羅強。”
劉協沉默了半天沒有說話,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的淡了,一種說不清的落寞在他的眼角盪漾開來,他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愛卿壯志可嘉,只怕任重而道遠,朕,只怕沒機會再看到了。”
“陛下!”曹衝提高了聲音,響亮而帶著一點童音的聲音在大殿裡迴盪:“陛下春秋正勝,夫子曰,三十而立,陛下正如早晨八九點的太陽,剛躍出地面不久,何出此頹廢之言,臣無狀,敬請陛下收回此言,奮發圖強,帶領臣等重現大漢榮光。”
“八九點的太陽?”劉協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八九點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曹衝的話他聽明白了,也許是被曹衝的清脆響亮的聲音帶來的生猛銳氣所感,也許是被那大漢榮光的豪言壯語所激動,白淨的臉上露出一絲紅暈,他定定的看著曹衝半晌,站起身來沉聲說道:“宣詔,曹衝忠君愛國,年少有為,特命為騎都尉,使持節,宣旨關中。”
當時那個旁邊站著的小太監愣了半晌,好象不太明白皇帝陛下今天怎麼突然之間換了一種氣象似的。直到劉協的眼光看過來,他才打了個冷顫,小跑著去拿騎都尉的印綬和節杖。
曹衝當時並沒有想太多,說甘羅的故事他倒是有過腹稿,只是後來演戲演得有些入戲,不知不覺的聲音也大了起來,好在陛下沒有怪罪他的失禮,反倒是被他感動了似的,郎官才封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變成了騎都尉,還有什麼使持節。他不太懂這些,所以臉上並沒有太激動,這讓劉協有些失落的同時又很開心,這小子很沉著,不毛燥,其實曹衝根本不知道這其中的區別。
他不懂,但是周不疑懂。
周不疑先是看著跟著曹衝出來的二十名羽林騎愣了神,後來又看到了曹衝隨隨便便當柺杖拄在手裡的節,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問清了情況之後,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連忙主動要求替曹衝拿著節。曹衝倒也沒有多說,他還是願意躺在車裡由小侍女捶背捏腿的舒服,要讓他直挺挺的坐在馬上握著這根竹杆,實在有些強人所難。所以他很輕易的答應了周不疑的請求,雖然周不疑的眼神看起來有些過於狂熱。
“公子,你知道使持節是什麼意思嗎?”周不疑有些興奮過頭,沒等曹衝露出疑惑的神情,就接著說道:“節分三種,第一等就是使持節,持節者可斬殺二千石以下官員,也就是說,有了這個,這個路上就沒有幾個我們不能殺的。”
靠,曹衝這個冒牌天才少年在肚子裡腹誹了一下週不疑這個正牌天才少年。怎麼沒看出來這廝原來也是個殺人狂,難道他想一路殺到關中去?就憑這一根竹竿?
周不疑沒有注意到曹衝的鄙視,他的眼神全被那要竹竿吸引住了,簡直是愛不釋手,嘴裡叨叨咕咕的說道:“有了這個寶貝,我們這趟任務更加方便了。”
相比較於周不疑的激動,曹衝更激動於他當的這個官,郎這個官他是知道的,來之前父親曹操就跟他說過,要求個官職才好做事。郎雖說是天子近臣,不過他不怎麼呆在許縣,所以只是個空的,而騎都尉卻不一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