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象他現在做的鎮西將軍,倒象個做學問的學者,儒雅有餘而威風不足。只是年紀大了,面板有些松馳,眼泡也有點腫,看起來老態畢現。
“賢侄,曹公身體可好?最近頭疼病好些了麼?”問完了假模假式的公事,韓遂首先問起了曹操的身體,意思就是說,你曹衝雖然是天子使臣,可是我跟你爸是平輩,你得跟我客氣點。
曹衝明白他的意思,也故意放鬆了神情,做出一副子侄見到長輩的樣子,謙恭的起身應道:“家父安康,頭疼病也就去年犯了一次,最近好多了。多謝將軍掛念。”他的意思也明白,你跟我爸熟是不錯,可現在我是天子使臣,你是鎮西將軍,老子的那根竹竿是能殺人的。
韓遂笑了,天殺的曹孟德命真不錯,在宛城死了個孝順的兒子,可一點不傷筋動骨,這個十三歲的小豎子看起來不比現在那個嫡長子曹丕差,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小就做了天子使臣,千里迢迢的跑到這兒來跟我耍花槍,居然還精神得很,小身子骨不錯,奇怪,不是說前幾個月還病得要死的麼?
“賢侄這次前來,除了天子的旨意,還有其他什麼事麼?”天子其實根本沒有旨意,天子只有一道聖旨給馬騰,壓根沒想到曹衝會到金城來,就連曹操都沒想到。到金城來純屬是因為不得已,馬騰不肯就範,周不疑才出了這個主意,調動韓遂來給馬騰施壓。當時曹衝想都沒想就應了下來,後來才想到沒旨意,他也沒敢告訴周不疑,只說是口喻,周不疑雖然覺得意外,卻也沒有多問,他以為曹衝應得那麼爽快是早有準備呢,壓根沒想到曹衝是假傳聖旨,當然他也沒想到曹衝居然敢假傳聖旨。
“家父在鄴城,甚是想念鎮西將軍,他常說鎮西將軍還比他大十歲,卻還要為朝庭鎮守邊疆,煞是辛苦。鎮西將軍勞苦功高,智謀出眾,聞名西涼,自當入朝位列公卿,安享晚年,總比在這大漠吃風沙的好。朝庭不能讓鎮西將軍步定遠侯(班超)的遺恨,望京流淚。故而令小子討得天子旨意,來恭請將軍入朝。”
韓遂看著一臉真誠的曹衝侃侃而談,面露微笑,心裡卻又是氣憤又是羨慕。這個曹孟德是個奸詐的傢伙,生個兒子也奸似鬼,天子口諭?騙鬼啊,天子什麼時候讓人帶過口諭?當然了,有聖旨又如何,沒有你曹孟德同意,天子敢發一個字嗎?偏偏你這個兒子還說得一本正經,時不時的還對東方拱拱手,一副恭敬得不得了的樣子。讓老子到鄴城去?想得美啊。到了鄴城我還能活幾天?我揹著叛賊的名聲,讓我韓家列祖列宗蒙羞才得來的地位就被你被一個黃口小兒兩句話就說沒了?真是笑話。最可氣的是這小子還拿定遠侯班超來羞辱我,定遠侯三十六騎定西域,威鎮西域幾十年,那才叫功成名就,我一個叛賊要來的鎮西將軍怎麼能跟他比,這小子怎麼句句都往我心窩子裡捅呢,偏偏還一句都回不得。
“定遠侯的豐功偉績我韓遂如何敢比,司空大人此言,真是讓我無地自容啊。”韓遂嘆了口氣:“我何嘗不想入朝為官,省得在這裡受罪,只是西疆不穩,我雖有心回朝,情勢不容啊。還請公子回覆司空大人,就說我韓遂感謝天子恩情,感謝司空大人的美意,就讓我趁著身體還行,再為國效力幾年,等西疆的情況再穩定些,我一定請求天子恩准我回朝養老,到時候還要請司空大人,不,丞相大人多多美言幾句啊。”
韓遂的反應當然全在曹衝的意料之中,換了誰也不會被他兩句話一說就放棄了手裡權勢到鄴城去做一個任人宰割的富家翁。他笑了笑,故作遺憾的說道:“唉呀,真是可惜,將軍為國盡忠的一份誠心實在讓人佩服,曹衝敬佩。”
他嘆了口氣,想了想說道:“將軍說西疆不穩,小侄來的路上覺得也倍是荒涼,馬賊甚多,要不是前將軍(馬騰)送了二百鐵騎給小侄做護衛,小侄大概還真到不了金城,將軍有什麼難處,不妨跟小侄說說,小侄也許能為將軍帶個話,省得讓京城那些無所事事的人說將軍在金城做土霸王,作威作福,受著朝庭的賑濟,行割據之實,噢,將軍別生氣,天子是不信這些鬼話的,家父也多次上表彈劾這些人,將軍是大漢國的忠臣,將軍為西疆做的事,這是誰也抹殺不了的事實。”
韓遂大怒,他當然知道這些話就是眼前這個小子的老爸說的,只是大家都不能挑明瞭,還得裝著義憤填膺的樣子,好象受了天大的委屈。說著說著,老眼中居然落下淚來。曹衝暗讚一聲,這個老傢伙果然是個演技派。
“賢侄有所不知,這金城遠離中原,民生艱難,不管是漢人還是胡人,都為了能多活一天而掙扎,韓遂不才,竭盡心智也僅能維持一些安定。河西四郡南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