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濟笑道:“公子見笑了,孫權號稱五萬大軍,經過這幾日激戰,我估計不過三萬有餘,要不是我城中物資準備不足,他哪裡可以攻得下。三萬人還強攻四門,孫權不知兵明矣。再有公子鐵騎來援,不用蔣濟多事,打敗他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想了想又問道:“我聽說半個時辰前,孫權營中有一支軍匆匆出營向了東南方向,莫非公子還在那裡布了疑兵?”
“哪裡,東城太守陳伏波帶了三千郡兵趕到,這個重任正好交給他了。”曹衝笑道:“城南雙兔大旗升起有一段時候了,城東既然無事,我們還是先去解了城南之急,然後回來慢談。”
城南卻是一片慘樣。
劉馥渾身浴血的躺在滿面淚痕的劉靖懷中,臉色平靜,卻已經沒有了呼吸。胸口一個大洞還在緩緩的流著粘稠的鮮血。僅存地數百將士低著頭,肅立在他們身旁,一言不發,只有隱隱地抽泣聲。
李典和蔣濟大吃一驚,撥開人群趕到劉馥身邊,連聲大呼:“使君,使君!”
“二位大人,家父是看到孫權退走才咽的氣,沒將合肥城丟了,他走得放心。”劉靖用已被鮮血染成紅色的衣袖擦了擦淚,在滿是血汙的臉上又添了一分猙獰,他雙手抱起劉馥還溫熱的遺體,對著李典等人彎了彎腰:“家父要我代他謝謝二位大人,謝謝來援的公子,保住了合肥城。”
趕上前來的曹沖默然,他靜靜的看了一眼劉靖懷中的劉馥,退後一步,撩起衣襬,單腿跪倒在血泊之中。蔣濟和李典見了,也跟著單腿跪倒,圍著的將士們一個接一個地跪倒,拜伏在地,有人開始放聲大哭。不長時間,刺史大人戰死地訊息傳遍了全城,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將士們一個個如遭雷擊,渾然沒有了喜色,不少人趕過來要看一眼劉馥,而不能離開崗位計程車卒則含著淚,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百姓們也怎麼知道了刺史大人的死訊,很快就將劉馥的周圍擠得水洩不通,哭聲一片。曹衝看著周圍痛哭失聲的百姓和將士,眼中泛紅,上前對劉靖說道:“刺史大人能得百姓如此愛戴,實在讓小子佩服不已。為國戰死,雖死猶容,還請節哀順變,保重貴體。”
“多謝公子。”劉靖木然地點頭示意,轉身抱著劉馥緩步下了城牆,所經之處,人群自動散開一條通道,接著那些人站起身來,悲哀而有序地護著劉馥一步步遠去。
“做官做到這個份上,劉刺史當死而無憾。”曹衝看著遠去的人群,讚歎道。
李典和蔣濟沉默不語,暗暗垂淚。
孫權聽到董襲派來地快馬傳到的訊息不久就看到了如潮水一般的敗兵,知道大勢已去,無奈之下只得迅速撤離了合肥。倉惶南竄。龐德和閻行在西門遇到了有了準備地徐盛的頑強抵抗,雖然最後還是擊敗了徐盛,卻失去了一舉擊潰孫權的可能,只得遠遠的綴著。會合了陳登地三千人馬之後,偽裝成絡繹而至的數萬人馬,一直將驚魂未定的孫權趕出了九江郡,進入廬江郡界,遇上了前來接應的賀齊,這才慢慢的退了回來。這一次他們先後擊潰成當宋定、董襲、徐盛三部一萬餘人,以五百人的代價斬殺江東士卒五千餘人。龐德更是手斬宋定。曹善斬殺董襲。功勞不小,而閻行部也斬殺拼命逃竄的成當,重傷了徐盛和陳武。
功敗垂成、心存不甘地孫權在廬江休息了三天,終於等到了一路南撤地張昭,心中滿是鬱悶的他強忍著怒火問道:“張公可好,一路平安否?”
張昭正莫名其妙呢,他在當塗城外接到斥侯的報告,說背後發現了兩千騎兵,汝陰方向又發現曹軍大批部隊來援,離當塗不到三日路程。他沒有多想。立刻下達了撤退了命令。想趕到合肥會合孫權,一起南下。沒想到日夜兼程趕到合肥時,合肥城外卻是一片狼籍,哪裡還有半分江東軍的影子,他大吃了一驚,不敢停留,急速南下。路上也不敢休息。總算進了廬江郡後看到了孫權的後軍。他倍感奇怪,怎麼主公打了敗仗撤下來了也不通知自己一聲。再說了,五萬大軍攻合肥,就算打下不合肥也不至於敗吧,從容撤退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怎麼一個個衰成那樣,渾象是被幾十萬大軍圍毆了一般?
“主公,合肥沒攻下?”張昭見孫權臉色相當的不好,試探性的問道。
孫權窩一肚子邪火沒地方發,被張昭這麼一問,更是血往上湧:“張公在當塗,有步騎四萬從你門前經過,你也無一字訊息給我,我如何能勝?”
“步騎四萬?過當塗?”張昭更奇怪了:“曹軍援軍尚在汝陰,眼下也未必能到合肥,何來步騎四萬?我得到訊息,只有兩千騎兵從小道沿汝水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