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只長箭,帶著閃爍的火苗,從西北的山坡上飛起,象是一片耀眼的星星,瞬間撲到了大帳裡,釘在了牛皮大帳上面,釘在了地上,箭羽還在簌簌顫抖,箭桿上綁著的火把已經很快的點燃了一切可以燃燒的東西。天乾物燥,一點就著,大火很快就漫延了開來。
被火燒醒地士卒們驚呼起來,跳起來撲打著火,和守夜地士卒一起高聲驚呼,大營裡亂成一團。而成公英的眼神,更是看到了遠去地山坡上,六條閃著寒光的黑龍,悄無聲息地從山頂蜿蜒直下,很快就接近了大營。
“大勢去矣!”成公英一拍額頭,哀嘆一聲,折身回帳,拉起韓遂就走。韓遂還有些莫名其妙,等到了帳外一看,臉色立刻煞白,他二話不說,甩開成公英的手,以平常看不到的敏捷飛身上馬,縱身大呼:“快走。”
親衛營早就準備停當,他們被成公英叫起來的時候還有些不滿,不過這點不滿很快就煙消雲散了,成公英的警覺讓他們多了小半個時辰的準備時間,其他的大營還在亂成一團的時候,韓遂自己的人馬已經收拾停當,作好了戰鬥的準備。一萬將士全副武裝的站在自己的戰馬旁,等候韓遂的命令。
韓遂掃了一眼戰場,立刻下達了簡捷而有效的命令:“撤出大營,在西面列陣。”
一萬士卒翻身上馬,飛快的撤出了大營,沿著關山南坡,面向大營擺下了衝擊陣型。這時大營裡已經亂成一團,侯選等人騎在馬上,大呼小叫的,象沒頭蒼蠅似的亂撞,被趁亂殺進大營的曹軍殺得節節敗退。他們根本組織不了有效的阻擊,只能憑著士卒個人的勇猛,對抗殺進營中的六路人馬,象是山洪面前的小石子,翻起一點血花,很快就被急流帶走。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曹軍已經殺到了大營的中心,點著了幾乎所有能點著的東西,殺死了擋在他們面前的所有人。但他們衝鋒的銳氣,也到此為止。幾乎在同時,鄧艾、夏侯稱和侯選、程銀等人看到了在大營西列陣的騎兵。
“撤!”鄧艾立刻下令。
身後的傳令兵立刻敲響了手中的金鑼,清脆的鑼聲在嘈雜紛攘的大營裡象是一個精靈,靈活地鑽進了廝殺正酣的曹軍耳中。讓他們被鮮血和殺戮刺激得發熱的頭腦為之一醒,停下了手中地戰刀、長矛,抬起頭來看看四周的形勢。
韓遂的一萬騎兵。沉默而憤怒的舉起了手中地武器,勒緊了手中的韁強,極力控制著興奮的打著噴鼻的戰馬。
侯選等人總算有機會喘口氣了,不過他們已經被殺得七零八路。無法再原地反抗,他們不約而同的帶著剩下的殘兵敗將,蜂擁向西,直向沒有受損的韓遂衝去。不用韓遂招呼,他們也知道讓開騎兵地衝鋒路線,繞到騎兵的背後列陣。
“傳令,劉磐部殿後。撤。”鄧艾下達了命令。
“傳令,許儀部殿後,向南撤回大營。”夏侯稱不約而同的下達的命令。
廝殺得滿面是血的劉磐聽到命令,精神振奮,他握緊了手中地戰刀。舉刀狂呼:“就地準備,弓弩上弦”
在他的北面,許儀也嘶吼著下達了同樣的命令。他帶著二百荊山衛站在隊伍的最前面,身後計程車卒迅速的使用身邊一切可用的東西,組成了簡易地防護陣型,一左一右兩個方陣,如兩面巨大地盾牌。面向殺氣騰騰的西涼騎兵。
夏侯稱和鄧艾帶著剩下地人馬撤出了亂糟糟、烈焰騰空的大營。在南面地谷口佈下了阻止陣型,隨即通知劉磐和許儀。可以撤退了。
韓遂陰著臉,看著大營裡火光中嚴陣以待的四千人。感到了無盡的寒意。一個時辰之間,三萬大軍只剩下一半,只有他這一萬人是完整的,而其他的將領大部分都只剩下了親衛營,一個個被燒得灰頭焦臉的站在陣後,神情沮喪,全然沒有了平時的傲氣和驕狂。正在緩緩撤退的曹軍,那股兇悍的殺氣,似乎能穿透這三四百步的距離直逼面門。
“將軍,再不衝上去,他們可就全跑了。”侯選忍不住了,從陣後跑了過來,對韓遂彎腰施禮。
韓遂瞟了一眼頭髮散亂,臉上被薰得黑乎乎的侯選,心中油然升起一陣快意。平時侯選說話的聲音是最大的,今天他的大營首當其衝,損失也就最大,五千多人,只剩下了一百多親衛,他自己的頭盔掉了,鐵甲也沒來及披,就連羊皮襖都歪在身上,別提多慘了。
“侯將軍,昨天又喝多了吧?”韓遂神色冷漠的說了一句:“居然一點防備也沒做,就能安心的睡大覺,真有你的。”
侯選愣了一下,沒敢吱聲。他知道自己犯了錯,要不是他昨夜喝多了,疏於防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