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要結束了,卻一事無成,連翼德都喪了。你說,我怎麼會不傷心?”
劉備地聲音裡帶著些顫音,眼中盈盈有淚,臉色悽惶,讓殷觀覺得很是不忍心,越發覺得慚愧。劉備緩緩的直起了腰,仰起頭,不讓眼中的淚落下來,只是他顫抖地手卻讓人覺得他是那樣的無助,那樣的絕望。
“只是,我也知道,翼德性暴,好鞭打士卒,玉章身為他的手下,只怕也吃了不少苦頭,年輕人嘛,血氣方剛,焉能受此大辱。我知道,一定是翼德不對,我早就提醒過他,提醒過他無數次”劉備漸漸穩定了情緒,聲音也清晰起來,緩慢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頗有一番讓人感動的意味。殷觀聽了,心裡的緊張總算去了些,剛剛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忽然之間劉備變成了一頭狂暴的猛獸,揮手大手猛在拍在案上:“可是他就是不聽!如今釀成大禍,又能怨得了何人?”
案几猛地跳了一下,喀嚓一聲,齊中而斷,案上的文具摔得到處都是。劉備怒目圓睜,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惡狠狠的看著眾人:“他死了,我很傷心,我真的很傷心,可是這怪誰?怪玉章嗎?不,怪我,要怪我啊,我早就知道他性格如此,本不應該讓他駐守武陵,否則怎麼會釀成大禍,以至於一敗塗地,無法收拾。我,是我,是我對不起翼德,對不起玉章,對不起諸位啊。”
劉備越說越覺得傷心,多日來的憋屈忽然之間全部釋放了出來,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由自主跪坐在地上,雙手掩面,泣不成聲。
眾人面面相覷。
殷觀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一眼同樣吃驚的趙雲,又看了一眼痛不欲生的劉備,膝行幾步來到劉備面前,拜倒在地連連頓首,抽泣著說道:“主公,玉章有罪,觀萬死不辭其咎。主公如此。叫觀如何自處?主公請節哀,如今之事,尚未到不可收拾之時,我等必肝腦塗地,為主公效勞。”
趙雲見劉備傷心成這樣,也覺得心中酸楚。跟著走上前去,與殷觀一起扶起劉備,顫聲說道:“主公,孔林說得對,天無絕人之路,我們還有機會的。”
簡雍等人隨即也一起上前相勸,劉備哭了好一陣,這才慢慢收住了哭聲,他接過簡雍遞過來的毛巾擦盡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多日苦悶,一時失態了。”
殷觀伏地泣道:“是觀等無能,不能為主公分憂。死罪死罪。”
“孔林,休要如此說。”劉備扶起殷觀,“眼下之計,還是先想想如何處置才是。”
“主公,觀有一計。”殷觀坐定,心結解了,智商似乎也立刻回來了。
“快講。”劉備立刻說道。
“主公,孫仲謀如此做法,無非是想以曹鎮南之軍勢。逼主公就範,然後再向曹鎮南索取更大的好處。曹鎮南天資過人,豈會看不透其中的要訣,不過是因為主公心向漢室,不能接受曹家欺壓天子,決心玉石俱焚,誓不屈服,這才無法商談罷了。”
殷觀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換口氣。順便看了看劉備的臉色,見劉備聽得很認真沒有什麼不快的意思,殷觀這才接著往下說道:“孫仲謀以妹進身,想謀取揚州,而主公與曹鎮南是翁婿,關係更進一層,且兩位小姐皆先於孫夫人入府,之所以今日才行婚禮,並不是小姐不受曹鎮南寵愛。而正是曹鎮南心疼小姐之故。婚禮一行,一兩年之內。焉知不能生下一公子?”
劉備聽出了殷觀地意思,他也是勸自己投降了,不免有些猶豫。殷觀見他臉色不對,連忙又說道:“周大人多次來勸說,傳達了天子招撫的旨意,主公是皇室宗親,正當為大漢效忠,曹家目前雖然跋扈,卻並無明顯的反跡,且曹鎮南也一向忠於天子,這次許縣之事,乃是曹子桓倒行逆施,並非曹鎮南為惡。他之所以退讓,也是實力不濟所致,如今有了主公為援,翁婿聯手,足以捍衛大漢江山,豈不是公私兩便之事?”
“這倒是是個理兒。”劉備聽了,覺得場面上似乎也說得過去,接受招撫,是天子的旨意,並不丟人。只是,就這麼受撫,他總有些不甘。
“主公,曹鎮南能接受孫仲謀佔據揚州,自然能接受主公佔據交州。主公何不趁此機會,讓曹鎮南上表,請天子下詔封主公為交州牧,名正言順地向孫仲謀討要交州。如此一來,主公實力大增,足可以與孫仲謀抗衡,也正符合曹鎮南制衡我兩家地目地,各得其所,以曹鎮南之智,豈有不順水推舟之理。”殷觀侃侃而談,接著說道:“如此,主公上不負天子,可以為天子外援,制衡曹子桓,下可以全骨肉之情,父女團聚,豈不是兩全其美。”
劉備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