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機會來了,腳步一錯,晃到旁邊,正要從懷裡掏出那本書塞在書堆裡,卻聽得韋晃忽然欣喜若狂地大喝一聲:“這不是罪證?”
第七卷 東南傾 第十九節 訣別
更新時間:2009…6…27 23:30:27 本章字數:6843
一支一尺一寸長的竹簡,捏在韋晃的手裡,還有幾支更短些的,捏在韋晃的手裡象一朵盛開的花,散發出一種不祥的氣息。
伏典忽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一種強烈的恐懼感象一塊大石頭一樣堵在他的心頭,讓他覺得太陽穴嘭嘭直跳,兩腿發軟,兩條手臂也開始發麻,一直麻到手指尖。這支竹簡他太熟悉了,一尺一寸長的竹簡,是詔書專用竹簡的長度,十三年前他見過這支竹簡,在隨之以後好長一段時間裡,這支竹簡象是一柄利劍,一直懸在他的心裡,時時讓他從噩夢中驚醒。不過那一夜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這支竹簡,這麼多年前,他以為已經被父親悄悄的毀了,慢慢的也就淡忘了,只是午夜有時莫名其妙的驚醒之後,才會偶爾想起這支上面寫了不過二三十字的尺一竹簡。
這是天子的詔書,藏在一隻玉帶裡賞給父親的,那幾只短些的竹簡,則是妹妹伏皇后向父兄請求援助的書信,字字血淚,觸目驚心,曾經讓伏典悲傷不已,熱血,也曾讓他汗流遍體,而現在,卻是一道晴天霹靂。原來父親一直藏著它,怪不得這隻靠枕從不離身,死之前還鄭重的讓他好好儲存。他萬萬沒有想到,父親原來是把天子的詔書藏在裡面。
伏典的額頭上沁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他覺得身子有些不聽使喚,雖然想極力走向前面奪回韋晃手中的詔書,可是他挪不動步子,只能木然的看著陰笑的韋晃。韋晃瞟了一眼那幾支竹簡,臉上在笑著,手卻不住的發抖,看起來似乎有些興奮過頭。他吐出一口長氣,緩步走到伏典面前:“伏大人,你將天子的詔書藏在這靠枕裡,是不是還經常坐在上面?如此對天子不敬。難道還不是罪證。你世受皇恩,就是這麼報答天子的嗎?”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穩,似乎在極力壓抑著那絲得意。
伏典根本說不出話來,他眼前有些發虛,頭昏腦脹,韋晃那張臉在他面前似乎開始搖晃起來。他無力的抬起手,指著韋晃,嗓子裡發出咯咯的聲音,卻沒有一句完整地話來,忽然一條腿象是失去了知覺,撲通一聲向韋晃倒了過來,看起來象是要一隻垂死的猛虎要撲向最後的獵物。
韋晃一驚,連忙向後退了幾步。伏典一下子撲倒在他的面前,手腳**了兩下。卻沒能爬起來。伏雅一看大驚失色,顧不得那些橫眉豎目計程車卒手中閃亮的長矛,衝過來一把抱起伏典。慌亂地叫喊著,隨即他另外幾個兄弟子侄也衝了過來,圍著伏典哭成一團。
韋晃皺了皺眉,揮手斥退了要衝上來計程車卒,猶豫了一下,將幾支竹簡放進懷中,立刻帶著人匆匆離開了伏府。他一邊往回趕,一邊讓一個親信悄悄的趕到鍾繇的府上,傳了一句口訊給鍾繇。鍾繇聽後。驚得半晌無語,回過神來以後立刻進宮請見天子。
“詔書?”天子細長的眉毛挑了起來,好象有些不太想得起來了。
“正是。”鍾繇滿面是汗,抬起頭見天子還沒搞明白,連忙提醒了一句:“好象是建安五年的事情。”
天子的眼珠轉了轉,忽然明白了過來,他驚得一下子跳了起來,聲音變得又尖又細:“國丈還留著那封詔書?”
鍾繇點了點頭。天子地臉色變得蒼白。他怔了半晌。忽然對站在一旁地金和魏諷叫道:“快。快讓人傳韋愛卿。”
“陛下。陛下”鍾繇連聲輕叫道:“陛下不必慌張。韋大人自有分寸。就是他讓人通知為臣地。請陛下立刻下詔廢后。誅滅伏家。”他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封奏表。雙手託到天子地面前。
“韋愛卿是忠臣?”天子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鍾繇。看了好久。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眼角流露出一絲劫後逃生地慶幸。他極力穩定了一下自己地情緒。伸出手接過鍾繇地奏表。快速地看了一遍。臉色越發蒼白。手也在輕輕地顫抖著。
“陛下。時間不多了。請速速下詔。以免事態進一步擴大。”鍾繇壓低了聲音。急急地叫道。
天子呆呆地立了半晌。忽然咬了咬牙。大步走到書案前坐下。提起魏諷已經蘸飽了墨地筆。撿起案上金剛剛找出來地一支竹簡。看了片刻。忽然覺得有一種荒謬地悲哀。他奮筆急書。不大一會兒。就在那支宮裡已經不多見地竹簡上重新寫了一份詔書。交給金。金懷揣著這支竹簡悄悄地趕到了韋晃地司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