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可。”鄧艾一下子跳了起來,大聲叫道。話出了口,又覺得有些不妥,連忙壓低了聲音說道:“將軍。我的部下上次受損嚴重。許儀部基本損失殆盡,雖然補充了一些新兵。可是還沒有能形成戰力。再者我一直守著南門,現在馬超即將趕到城下。我突然調到西門來,沒有足夠的時間適應情況。只怕會手忙腳亂,反而誤了大事,還請將軍三思。”
曹衝不快地看著鄧艾,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臉色很不好看。鄧艾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戰將,現在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反駁他,實在讓他有些不爽。他看了一眼其他人,沉聲說道:“你們也覺得這樣不妥嗎?”
大家都不說話,孫尚香撓了撓頭,有些為難的說道:“好象是不太好。這麼多天士載都在南門,南門的情況他最熟悉了,突然換到西門來,當然會有些不習慣。馬超就要到了,這適應的時間是不是太短了些?”
“夫人說的正是。”法正也附和道。
“我也覺得不換的好。”龐統沉吟道。
見這麼多人都反對,曹衝很是不快,他哼了一聲,站起身來,拂袖而去。眾人愣在當場,都有些不太明白。沉默了一會,賈詡首先站起身來走了出去,龐統、法正無奈的搖了搖頭,也有些喪氣的搖了搖頭走了。隨後牛金也走了,鄧艾呆呆地站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孫尚香嘆了口氣,對他說道:“士載,你不要生氣,將軍這兩天脾氣有些不太好,過些天就好了。你別急,我再去勸勸他。”鄧艾點頭,轉身要走。司馬懿有些歉意的攔住他:“將軍,真不好意思,都是因為我的一句話,讓將軍受了責罰。”
鄧艾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有些失意的說道:“與大人無關,大人莫要掛懷。艾還要去看看西門地城防,先行一步了。”
“我陪將軍去。”司馬懿連忙跟了上去。他陪著鄧艾在西門城牆上巡視了一番,詳細講解了朱鑠當時做的準備,鄧艾的眉頭漸漸鬆開了,似乎對朱鑠做地準備工作很滿意。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扶著城牆,看著遠處地群山,沉默不語。落日的餘暉映在他地魚鱗甲上,閃著柔和的光輝,他年輕地臉龐,緊閉的雙唇,如刀刻一般。
司馬懿有些嫉妒地看著鄧艾,鄧艾雖然說也是家世顯赫的南陽鄧家後人,可是誰都知道,要不是他跟著曹衝,憑他鄧家已經中落的家世和他本來是旁支的身份,根本不可能這麼年輕就爬到今天這個地步。而他司馬懿,河內溫縣大族的子弟,如今已是而立之年,卻還只是個不受人看重的軍謀,更因為夾在曹丕兄弟之間無法做人,當時曹丕在關中他至少還能受點重用,現在在曹衝手下,他更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別看曹衝剛剛一高興,把朱鑠的兩千人馬交給了他,可是一轉眼,又順著他的話頭把他調到南門去了。上四門,西門正對冀城方向,北門面對渭水,東門是萬一戰事不利時的退路,這三個門都不讓他沾邊,唯獨南門外不遠就是大山,馬超根本不可能從這裡攻城,鄧艾守南門,是作為預備隊用,而他守南門,那就是實打實的閒差。
這些他並不奇怪,當初逼他出山時曹衝就有殺他地念頭。後來一直與他很冷淡,這次到了關中之後,司馬懿總覺得曹衝在防著自己。當然了,他也不喜歡曹衝,對他把那些奇技淫巧的東西引入到學院裡當門正經學術來傳授的做法很是不屑一顧,在他看來,只有聖人的經術才是應該下功夫的東西,其他的人再聰明也是匠,還是孟子所說的勞力者。明經出仕。這才是正道,把那些木匠、醫匠、商人都拉來做官,這簡直是對官位的汙衊。
不過讓他感到無奈的是,隨著襄陽造地宣紙和印書坊的出現,以前被各家視若家珍的經典書籍,現在不再那麼金貴了。在襄陽,即便是僅能維持溫飽的平頭百姓,也能送一個兒子去書院讀書,雖說第三年才有機會讀經,可是襄陽書院裡有名目繁多的獎金和掙錢的機會。/只有肯吃苦,能用心,再窮的孩子也能有讀書的機會。讀經,不再是他這樣的世家子弟獨有的權利。更可怕地是,通經不再是做官的主要手段,反倒漸漸成了一個純學術的東西。讓董遇那樣的老夫子欣喜若狂地同時。也讓司馬懿這樣想借著明經進入仕途計程車家子弟忿忿不平。
他不喜歡曹衝,當然也就不喜歡看到曹衝能一舉平定西涼。立下蓋世功勞。
不過一切都無所謂了,馬超很快就要來了。上城不過兩丈高,馬超肯定會利用旁邊山林裡充沛的樹林打造攻城器械。要拿下上城,應該不是難事。何況,從去年開始整修城牆地時候,朱鑠就在城牆下面留下了破綻。司馬懿踩著地腳下的城牆,眼中閃過一絲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