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日本人開的旅館。準備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談公事”。
9月18日。剛去廬山開完會議回來的蔣主席一早就匆匆登上永綏號軍艦。離開南京前往南昌督剿江西境內的H軍。儘管他已經知道了最近日軍很有可能將以中村事件為藉口。大舉進犯東三省。但在他心裡最煩心的還是那些令他“連續幾天睡不大好”的所謂的“亂匪”。
晚上八點。在協和醫院養兵的張學良感覺身體不錯。便吩咐自己的侍衛官譚海邀請英國駐華武官藍博森博士到前門中和劇院看戲。她的夫人于鳳至介紹。梅蘭芳主演的《宇宙鋒》非常精彩。
南滿車站旁邊的日本軍營裡。兩個粗糙的鐵皮蓋子被拆開。兩門閃著黝黑光芒的大炮露出身形。旁邊。足有半人高的240毫米榴彈反射著淡淡的銅色。明亮的月光。照亮了數張緊張肅穆略帶猙獰的臉。
第三七章 九一八(二)
1931年9月18日夜,10點。
古老的瀋陽城如同一尊靜默的怪獸,悄然靜伏在遼東大地上。這是一個連日來難得的寧靜夜晚,沒有了日軍的演習炮火和槍聲,數十萬瀋陽百姓早早的洗刷完畢上床安歇,老城內,一片寂靜,西沉的彎月將一抹餘暉染遍全城,街巷之間,盡是憧憧暗影,偶然有一兩聲犬吠傳來,呦呦之中,盡顯蒼涼氣息。
瀋陽城北,柳條湖畔。
奔波一天的韓老漢剛剛睡下,正是迷迷濛濛的半夢半醒之間,窗外,已經熟的快要壓斷杆子的高粱在夜風吹拂下,出此起彼伏遠近相宜的“唰啦啦”摩擦聲響。對於一個靠著幾畝地吃飯的農民來說,這樣的聲音是最悅耳不過的,再有幾天,田裡的高粱就都要割倒收倉,不管年景如何,總之這個年是過得去的,比較起南面兒長江邊上的那些農人,這便要幸福太多了,起碼這肚子不會餓的太甚,養足了精神,明天看看那裡要開鐮了。
朦朧中,一陣不自然的葉片掛擦碰撞聲傳了過來,另有枯敗葉片被踏過的脆響夾雜在“沙沙”聲中傳來,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外面高粱地裡穿行著。
“或許是老鼠吧,就要秋收了,老鼠也要弄一些秋糧準備過冬吧!這些傢伙,今年倒是下手挺早。”韓老漢這麼想著,額頭的紋路似乎又展開一些,既然餓不殺老鼠,這人活得也就容易些,看來收糧要趁早,實在不行。明天就幹吧。
這麼亂糟糟的思想著,韓老漢頂不住一陣疲累襲來,沉沉睡去。
他不知道,那些他心目中“早起的老鼠”,卻是幾個矮小敦實的人影。他們默不作聲小心穿行在高粱地地田壠之間,儘量不讓自己出異樣的聲音,但是橫生的枝葉和地上落下的枯葉卻難以避免,西沉的月色已然不夠明亮,極端的靜謐之中。他們出的每一絲聲音都有如雷霆,令人心驚肉跳。
“小心些,再小心些!”河本末守中尉如此的默默安撫著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儘量剋制著不作出太大地動作,每一步都輕抬輕落,生怕一不小心弄出大動靜來,過度的緊張,令他額頭上泛著一層清亮細密的汗珠。夜風吹過,絲絲涼意直透心田,令他火熱的心為之一清,精神卻愈加振奮。熱烈的眼神,即使在黑夜中都顯得那樣明亮。
“到了!就是這裡!”河本末守準確的找到了已經勘察過多次的鐵軌接合處,事前做下的標誌清晰可見。他小心地扒開表面的石子。從包中拿出一塊塊的黃色**,按照早就計算好的位置和深度、角度,小心地一塊塊塞進去。“那些傢伙們,現在應該都等急了吧?他們真的應該親自來動手埋下一塊**啊!這樣的殊榮,這樣地使命,是誰都想要參與進來的吧!不過,能夠打響第一槍的話,他們也是應該滿足的吧!”這樣的時候,河本居然莫名其妙的胡思亂想起來,但是他的手卻沒有因為腦子的走神有絲毫的紊亂。穩定準確的。將一塊塊**埋下,插上電雷管拉長電線。一直延伸到旁邊地高粱地中。
鐵軌上,重新恢復了平靜。黑暗中,唯見幾雙閃亮地眼睛,放射著熾熱的光彩。
也就在這個時候,千里之外地北京城中和戲院裡,此時正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數百長衫短打的客人層層疊坐在大廳之中,嗑著瓜子抽著香菸,眯著眼睛觀賞著戲臺上地表演。過道上,一身利落短打的夥計一手端著盤子,上面一疊子折成四方塊的溼毛巾正冒著騰騰熱氣,時不時的就有樓上樓下的客人招呼一聲,他便機靈的準確找到對方,竹木夾子拎起一塊來抖手飛去,卻是個個兒的精準,不能有一次的落空。
另有倒提長嘴大銅壺的夥計高挽著袖口,腳步輕便的在人群中晃著,眼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