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1 / 4)

小說:殘槍-石鐘山 作者:無組織

待楊老六和山帶王奔過去時,王佔河已經血肉模糊了。炸了膛的槍被炸成兩截散落在地上。當兩個人把王佔河抬回家中時,他已經氣絕身亡。

王佔河死於這場意外,扔下了香草的母親和十四歲的香草,悲傷過後,娘倆還要面對新的生活。於是十四歲的香草拿起了獵槍。那會楊槐和王伏生也已經是小獵人了,只不過有父親在,他們還沒挑起大梁。父親不讓他們狩獵時走得太遠,或者把他們帶在身邊。

自從王佔河突然炸死,兩個老人的心勁似乎一下子洩盡了。他們狩獵時呼哧帶喘,腳力不足。龍生龍,鳳生鳳,獵人的子女成為獵人便也順理成章了。

從此,南山和北山主人的角色發生了轉換。在北山楊槐和香草每天出門雙雙去狩獵,清脆的槍聲又掀開了生活的新篇章。

香草畢竟是女孩子,她的年齡又小楊槐兩歲,出門時楊老六和母親總是千叮嚀萬囑咐地交代他要照顧好香草。這幾家人,從闖關東開始便結伴在一起,風裡雨裡,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團結的概念早就深入到了他們的骨子裡。楊槐每次都不會和香草分開,他們總是在一起,就是發現了獵物,楊槐總是讓香草先開槍。獵人的規矩就是誰先射擊,獵物就歸誰所有。有時香草狩到的獵物很少,回到家門前,楊槐總把自己的獵物分一些給香草。香草不要,他硬是推給香草,每次,香草都是含著一雙霧水濛濛的眼睛望著楊槐。

在相互照應的生活中,兩人的感情便一天天地拉近了。在長輩人眼裡,這兩個孩子是天生的一對,兩個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心裡,他們的感情也在日臻成熟著,完善著。

在狩獵的過程中,他們有閒下來的時候,走到山山嶺嶺間,香草有時會唱一首歌:花開了,花謝了,果子長大了;風來了,雨來了,果子成熟了;葉飄了,雪落了,新年來到了這是一首當地山歌,野性中帶著對生活的期盼。南山的王伏生有時會被香草的歌聲吸引過來,王伏生因為在南山,不經常和兩人在一起,他的出現,自己就覺得和兩個人有些生分。他羨慕地看著兩個人幹這幹那,不停地用舌尖掃蕩著自己的嘴唇,一副眼饞的樣子。

有時,王伏生不在南山狩獵,每天都跑到北山來找兩個人,聽兩個人說說笑笑,就是出現獵物,王伏生也從來不出槍,似乎自己的存在就是為了陪護兩個人。王伏生天生內向和他父親山帶王的性格形成了明顯的反差。他父親之所以選擇了自己獨自守住在南山,就是想獨來獨往,獨享南山的獵物。時間長了,王佔河和楊老六便給他起了個外號山帶王。山帶王有野心,可王伏生沒有,一副平安無事,無慾無求的樣子。

三人(3)

直到太陽沉到西邊的林子裡,王伏生才戀戀不捨地告別北山,回到南山中去了,有時,他就那麼空手而歸。楊槐和香草每人揹著沉甸甸的獵物,滿載而歸了。香草的山歌伴著晚霞在山山嶺嶺間流淌著。

香草的父親在槍炸膛事件中,突然離去了。在荒山野嶺的大金溝,一個未滿成年的女孩子,擔負起了養家餬口的重任,面臨的困難是可想而知的。大金溝這三戶人家,是一起逃荒來到這裡的,他們的團結相互幫襯的精神仍在延續著。因楊槐和香草都住在北山,兩家的房子也是毗鄰而建,楊槐便當仁不讓地擔負起了照顧香草一家的擔子。

每天清晨,楊槐去山裡狩獵了,他都會站在香草家門前等香草,香草拿著槍從屋裡跑出來,帶著一身的暖氣,然後唱歌似的說:楊槐哥,咱們走吧。

一天的狩獵生活就這樣開始了,不論一天狩獵多少,楊槐總會把自己打到的獵物分出一部分給香草。起初香草不要,楊槐就著急地說:你爹不在了,咱們就是一家人了,還分你我幹啥。

香草便紅了臉,低下頭把獵物接了。在她的心裡,早已經把楊槐當成了遮風擋雨的一棵大樹。有許多次,在山上她遇到困難,都是楊槐解的圍,只要有楊槐在,她心裡就踏實。

有時兩個人回來得晚一些了,兩家人便集體站在門外等,一直看著兩人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所有的人才長出一口氣。

年節時,兩家人會聚在一起吃頓飯,這是兩家人最幸福的時刻了。

楊老六笑眯眯地看著兩個孩子,香草媽就小聲地說:老楊大哥,孩子一天天大了,香草爹也不在了,以後咱們兩家的事,還得靠你做主哇。

楊老六就敲敲腿道:俺們都老了,這爬山涉水的活是幹不動了,以後就指望孩子了,要不就這樣吧,等再過年,就讓兩個孩子把親成了,咱們兩家就真的變成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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